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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兴走了。

只剩下贺枕书独自坐在屋中。

毕竟是第二次成亲,与裴长临一起布置这间屋子时,贺枕书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可当他此时独自一人坐在这松软的婚床上,听着外头断断续续的鞭炮声与说话声,才后知后觉紧张起来。

这是他与裴长临的婚礼,他们重新盖了婚书,拜了高堂。

今天之后,他与裴长临这门亲事,便算是基本补全了。

除了……最后一项。

贺枕书早不算是未出阁的双儿,洞房花烛夜要做什么,他是再明白不过的。

去年没能完成,那是因为裴长临那会儿病得爬都爬不起来,没办法做这种事。

但现在……

贺枕书掩在盖头下的双颊微微发起烫来,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抓了抓身下鲜红的绸被。

裴长临病情痊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日同床共枕,但对方都不曾对他做过什么。

这种事他不敢多问,但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还不行吧?

所以,今晚应该也……不行的吧?

第92章

他们在府城认识的人还不多,但今日家中仍然十分热闹。除了景黎一家与钟钧大师之外,二人还邀请了他们在营造司及景和堂认识的一些新朋友。

裴长临在景和堂治病那一个月,贺枕书和不少病患伙计都混熟了,这回统统发了请帖。

听闻,为了让他们的婚礼看上去热闹些,景黎甚至特意给景和堂放了个假,医馆里不少伙计都来帮忙。

是以他们虽然未办酒席,登门道贺的客人却一点也不少。

贺枕书从昨晚起就没怎么睡得着,今日更是早早起来准备,几乎一整天都处于既兴奋又紧张的情绪当中。

此刻自己独自待在婚房,才觉得疲惫感渐渐袭了上来。

他不敢自己掀开盖头,但那鸳鸯红盖头配上前两日他与裴长临去打的金丝发冠实在太沉了,贺枕书平日本就不爱戴饰品,今日这般穿戴着实有些难受。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见许久不来人,便小心翼翼扶着盖头侧身躺下。

于是,待裴长临送走客人,端着两碗面进屋时,自家小夫郎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家里不办酒席,自然也没东西吃。裴长临和贺枕书都不曾吃晚饭,今日这情形也不方便外出去吃,只能煮两碗面将就一下。

裴长临把面放在桌上,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贺枕书睡着时其实很不老实,天气凉爽时不是抱着被子就是抱着人,等天气暖和些,他又耐不住热,总是四肢大张地躺着,好几回险些把裴长临踢下床。

眼下屋里还算凉爽,但他如今没东西可抱,只能可怜兮兮蜷缩在床上,抱着他婚服宽大的衣袖。

他头上仍盖着那块鸳鸯盖头,但已经被他睡得歪斜,半遮半掩地露出小半张脸。

裴长临蹲下身,轻轻揭开了他的盖头。

按江陵这边的习俗,新人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二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办法严格遵守这个习俗,但贺枕书仍然坚持,前几日就将小院里的另一间屋子收拾出来,与裴长临分房而睡。

因此,裴长临其实是第一次见到贺枕书穿这身衣服的模样。

贺枕书不喜欢往脸上涂东西,今日也未施粉黛,只在唇上涂了些口脂,并在额前绘了一朵精细的花钿。裴长临不曾见过比他更适合花钿的双儿,原本清丽的眉宇被那花钿衬得多了几分艳色,鸦羽般的眼睫天生带翘,漂亮得无以复加。

这套婚服也很适合他,柔软的绸缎面料剪裁得格外合身,大红的衣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落俗气,反倒显出几分衿贵。

更能看出昔日做小少爷时候的模样了。

裴长临没急着喊他,脑袋撑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想将他散落的发丝拂去耳后。

可这一碰,便将人碰醒了。

“唔……”贺枕书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清眼前人时却是稍稍愣了下。

这几日他们分房睡,婚服送到之后,也是分别回屋试的。今天之前,他同样没有见过裴长临穿婚服的样子。

贺枕书略微出神,裴长临笑起来:“睡迷糊了?”

他将人扶起来:“我煮了面,要不要先吃点?”

由于两人做饭的手艺都不怎么样,来了府城之后,二人煮面煮饺子的水平直线上升,其中又以裴长临进步更为神速。

对此,贺枕书的理解是,裴长临毕竟与裴兰芝是姐弟,血脉里多半也是会做饭的,只是以前身体不好,闻不得灶火,没有时间练习。于是,他现在尽量将做饭的机会让给裴长临,美其名曰,让他尽早练成阿姐那般大厨。

这个决定目前已初显成效,至少,裴大厨这煮面的手艺进步显著,味道已经不差裴兰芝了。

贺枕书醒来的一瞬间就闻到了面香,后知后觉早已饥肠辘辘,顾不得其他,当即起身跟着裴长临去了桌边。

他们或许是第一对在洞房花烛夜吃汤面的新人,但那面条也不简陋,面上浇了满满一层碎肉浇头,烫了新鲜青菜,面条里还卧了两个蛋,搁外头的饭馆里,那就是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