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停下脚步:“对、对不起!”
“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贺枕书心急地问。
“没事。”裴长临呼吸略有不顺,但脸色尚没有太大变化。他深吸口气,缓和了急促的心跳,才道,“去探望别人,反倒把自己弄得一肚子气,怎么回事?”
贺枕书视线飘向一边。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他以前身边鲜少有这样要被他哄着的朋友,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以前从来都是别人来迁就他、来哄他的。
“这次长教训啦。”他不悦道,“以后少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十几岁的小孩,总要人哄着,和他们讲不明白。”
裴长临一笑:“要这样说,你不也是十几岁的小孩?”
贺枕书不乐意了:“叫谁小孩呢,我比你大!”
裴长临:“只大了三个月。”
贺枕书:“那也是大!”
被他这么一逗,贺枕书顿时也气不起来了,叹息道:“冬子是很可怜,在村子里没亲没故,受委屈了连个帮他出头的人都没有,我不应该和他生气的。”
裴长临:“谁说没人帮他出头?”
“嗯?”
“我刚才来的路上,看见王婶正气冲冲地往刘家去,应该是刚知道消息。”裴长临悠悠道,“说不准要大闹一场了。”
贺枕书眸光一亮,后者正色道:“别想着去看热闹,爹和阿姐姐夫还在家里等你吃饭。”
“哦……”贺枕书又问,“你特意跑一趟,就为了催我回家吃饭?”
裴长临摇摇头。
他从怀中摸出一瓶伤药,道:“爹听说冬子挨了打,想着他家里可能没有伤药,让我给他送来。不过……”
不过他才走到别人家门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贺枕书给拽走了。
自然也没有机会把伤药送出去。
贺枕书:“……”
“那要不……”贺枕书捂脸,“要不你再去一趟?”
“不用。”裴长临收起那药瓶,道,“既然王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随后应该会去探望冬子。”
“说得也是。”贺枕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说那臭小子太钻牛角尖,明明很多人都待他不错的。”
王婶一直以来都处处照顾他不说,裴木匠待他也很不错。虽然没有答应收他为徒,但知道他可能受了伤,还特意给他送药去。
更别说方才在刘家门前,其实有不少人在替他说话。
“算了,先回家吧。”贺枕书道,“冬子今天说的应该都是气话,我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他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袖子。
裴长临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局促:“我出来找你……不只是为了送药。”
贺枕书偏头看向他,隐约意识到对方想说什么。
“阿姐说,我惹你生气,就该自己来哄你。”裴长临低头看向贺枕书,缓慢道,“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冒犯你,我只是……”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耳根飞快红了起来。
但他依旧定定地注视着贺枕书,认真道:“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别再生我的气了?”
第20章
贺枕书其实并没有多么生气。
他这几天躲着裴长临,不过是因为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偏偏这人又一直没与他解释,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还被阿姐误会他们吵了架。
“傻子……”贺枕书别开视线,小声嘟囔一句。
裴长临:“什么?”
“我说你是个傻子。”贺枕书道,“阿姐不知道实情,误会我们吵架,你就当真啦?还跑来找我道歉,我要你的道歉了吗?”
“可你这几天都不和我说话……”裴长临话音极低,仿佛有些委屈。
裴长临生得很好看,当他这么微低着头,抬起眼皮定定地注视着别人时,仿佛一只可怜兮兮的大型犬,看得人心都软下来。
好像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别冲我撒娇。”贺枕书定了定心神,十分艰难地抵御着那双眼对他的蛊惑,“谁让你那天要……”
他稍顿了顿,瞥了眼裴长临的嘴唇,又飞快移开视线:“总之都怪你。”
“嗯,是我的错。”裴长临承认得倒是痛快,但他紧接着又问,“你不喜欢吗?”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怎么能藏得住心事。裴长临眸光明亮,带着一点局促和紧张,那是少年特有的,热烈滚烫的情愫。
贺枕书埋怨裴长临是个闷葫芦,不肯主动与他说清楚,但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对方向他解释什么。
那双眼睛,早已将他的一切心事暴露无遗。
贺枕书心跳又鼓噪起来,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低声道:“我不知道。”
思考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从青山镇回来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去青山镇找白大夫复查。如果复查没有问题,他就该按照约定,让裴长临签了和离书。
然后……他要回到县城,继续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