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来开的铁门后面是一个不大的花园,种了很多植物,簇拥着不多见的红砖洋楼。
应小澄走到玄关就看见一个人,皮肤很白,个子很高的男生。
和那张海报上一样,已经十八岁的柏浔五官长开了。他从小就漂亮,大了也只是变得更漂亮,眼神冰冷地站在那,在应小澄眼中只是放大版的路心。
所有的失望和伤心烟消云散,应小澄回过神,心脏都快高兴炸了,他有好多话想跟柏浔说,但现在最想说的只有一句,他想说我来找你了。
可柏浔也有话说,还赶在他开口前。
“嫌少?”
应小澄一怔。
柏浔冰冷直视他,“你要多少?”
就像一盆冷水浇头,久别重逢的喜悦被这两个问题浇灭一半。
应小澄收起笑脸,眉头微皱,“我来西山找你,不是来跟你要钱,我是来兑现跟你的承诺。”
把儿时的一句话放在心上,长大后翻山越岭地找来,这世上一定有这样的人,也一定不多。刚好应小澄就是这样的人。
“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去找你,我一定来。”应小澄站在玄关没有进去,迎着柏浔冷冷的目光,他想至少先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心心我特别想你,看到你好好长大了我特别高兴。西山我是因为你才来的,但真的不是来跟你要钱,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应小澄拿出那张20万的银行卡,“我不要钱,这个还给你。”
柏浔没有看那张银行卡,“收着,以后不要再来。”
应小澄无措地捏紧银行卡,“为什么?”
“我不常在这,也没有心情应付你,说完了就出去吧。”
期待了七年的见面,不过五分钟就结束了,哪怕是应小澄也被打击得够呛。
从铁门出来,他坐在路边没走,头顶的悬铃木被风吹得哗哗响。
这是一条行人极少的路,应小澄坐在那里,像迷路的人。没有人出来看他一眼,关心他一句。
就那样过了很长时间,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他面前,车上的人没有下来。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开门声。应小澄回头看,见换了身衣服的柏浔走出来。
柏浔和他对视一眼,径直上了后座车门。车子开走了。
还真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常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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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澄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心心念念要去悬铃木。那张20万的银行卡还在他宿舍的抽屉里,变成他和18岁的柏浔唯一的交集。
秋天来了,路边的叶子发黄,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落。
应小澄效力的西山田径队,在天气变得更凉之前,组织了一场秋游爬山看枫叶的活动。去的不远,当天来回。
那是应小澄第一次跟那么多人出去玩,他很开心,拍了很多照片,还捡了一书包的枫叶。
回到训练基地,食堂做了鸡腿,他打了八个,许青山叫他鸡腿王子。
他没有故意淡忘那天的事,只是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柏浔也有柏浔的生活。
既然柏浔认为他的出现是一种打扰,那他是不应该再去的。
应小澄每天严格训练,要在下一场比赛上跑得更快。
就在他全身心投入进训练当中,经常上网冲浪的许青山抓着手机跑来找他。
“小澄,我记得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是叫柏浔没错吧?”
应小澄刚做完一组练习,抓起毛巾擦汗,“没错,怎么啦?”
“我看到关于他的新闻,他退出西山交响乐团了,以后都不会再演奏。”许青山表情严肃,将手机屏幕放到应小澄面前。
新闻稿很长,有很多柏浔在台上演奏的照片,他是西山交响乐团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小提琴手,将来也完全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首席小提琴手。
但现在这光明的未来已经破灭,柏浔因伤无法再演奏,已经正式退出西山交响乐团。
应小澄抓着许青山的手机,把这条新闻稿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字他都懂,可他看不明白。
他把手机还给许青山,担心得眉头紧锁,“我上次见他,他明明好好的。”
许青山叹气,“这些写新闻的也没说他到底怎么了,就说他有伤,伤哪也没说,我估计伤手上了吧。毕竟拉琴的,手老重要了。”
应小澄越想心越慌。
伤哪了?疼不疼啊?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你现在去啊?”
许青山没拉住人,转眼应小澄已经跑远了。
第14章
柏建林退休前的职位不低,人脉还在,每天想见他的人还和从前一样多。到了秋天最适合爬山的季节,他的老朋友会来找他一起出门。他不在,那盖来养老的房子也不会有人在,柏浔会回悬铃木的房子住。
那幢红砖洋楼是柏浔父母的遗物,很多年前就写在他的名下。但他小时候不住那里,长大了也不常住,房子主要交给雇来的阿姨打理。
柏浔在初中毕业后就不去学校了,柏建林给他请了很多老师。不过柏浔不喜欢有人进到他家里,老师们只能用网络视频的方式给他上课。今天就是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