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竭力装出很纯熟的模样:“你们这儿的花魁是谁啊。”
“那自然是竹青公子了,只是我们竹青公子性子清冷,可不是随便就能见的,姑娘能给什么好处啊。”老鸨摇了摇扇子。
宁离略一思索,这样的公子大约便是那种心高气傲,还略通诗书附庸风雅之人,瞧不上寻常人的几个臭钱,便对老鸨说:“我略通书画。”
老鸨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叫来了人上去询问一遭,不多时便得来了回应,老鸨带着宁离上了二楼:“娘子啊当真是幸运,这竹青公子只见固定恩客,您还是头一个例外呢。”
竹青公子的屋子布置的雅致,还挂着不少的画,宁离被墙上的画吸引了,屋内置一架屏风,后隐隐坐着一道身影,似乎在提笔写字。
老鸨把人引进来后便出门去了,门合上后屋内响起一道清雅阴柔的声音:“听闻小娘子擅画,来这儿的人擅画的多了去了。”
宁离环视了一遭,指出他墙上挂着的那些画是自己所作,只是技法粗糙,得行不得神,大约是被她的直白所惊,屏风后的人愣了愣,突然笑了:“口气不小,听你这般头头是道还是个行家。”
“不敢,略通罢了。”宁离暗想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明显就是刚入门的水平。
“小娘子才华不俗,那竹青便好生伺候了。”那身影起身后走出屏风,一身穿白衣容貌极盛的男子映入眼帘,一双桃花眼含笑,视线瞅得宁离头皮发麻。
“慢着,我来并非寻花问柳。”她颇为尴尬道。
“南风馆不来寻花问柳是有什么事?”竹青给她到了杯茶递了过去,这种地方的茶水宁离不敢喝,只是接过来放在一边。
“我遇到了些不得心思的事,无人诉说,便想来这种地方,都说男人最懂男人。”她托着下巴说。
“看来只是答疑解惑,妓子的话你也敢信?”竹青轻轻一笑。
“我倒是觉得你们见事儿比我们明白多了。”宁离耸耸肩,本来她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成不成也无所谓了。
“那我可不便宜。”
“无妨,我有钱。”宁离一脸自信。
竹青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风雅,倒也不是那种阴柔之男,反而儒雅温和,像个年长者,这样的人若不是在这儿,走在路上她也瞧不出他是小倌。
“那说说吧。”竹青翘起了腿,洗耳恭听。
宁离没有再吞吐,反而言语流畅的说出了心里的烦闷,只是隐去了二人的身份。
竹青刚开始还听得认真,到了后来便笑了,宁离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年岁小,不够洒脱。”话虽然有些不屑,但他的神色并未有不屑之意。
“什么意思?”宁离诧异的看着他。
“瞧小娘子这副样子应当过得很好,按你的话,这个郎君非你不可,纠缠至极,你又无法确认自己对他是何感情而左右摇摆,他亲近你,你心生渴望,过后又无比后
悔(),????赑Ⅻ?げ???()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确实不够洒脱。”他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宁离沉默了,她确实很害怕受到伤害。
“但照我来看,你有家世有退路就算是他日后变心,这世上男子这么多,你真的在意吗?再不济竹青也会为小娘子留有一席之地,这日子若是过得不快活,不享受当下,每日为这些烦心,当真是白瞎小娘子这副皮囊了。”
竹青忍不住凑近,那双桃花眼散发着灼灼目光。
宁离看见他这副若有似无勾引人的模样,离得远了:“……你说的有道理。”
“既然懂了,那便去做罢。”竹青含笑看着她。
宁离掏出了荷包:“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了,先给你,若是不够我回去再拿。”
“不必,小娘子既擅画,那便赠竹青一副画可好?”
赠画?宁离点头应下。
出了楼,她走回徐府的路上细细思索,竹青说的何止是有理,别说她纠结,就算她不陷入这份纠结中,又为什么要怀疑孟岁檀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就算是真的,又能保证他日后一辈子如此吗?而假的呢?又能让她损失什么,感情吗?这值多少钱,她退路如此多,又担心这个做甚。
起码当下,她知道这份情感诚挚又热烈,那就接受,填补自己,享受当下。
宁离豁然开朗,脚步也忍不住轻快了几分。
三日后,她去给竹青送画回来的路上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车帘掀开,赫然是岑氏和孟老太太,二人正在巷子的隐蔽处守株待兔。
她缓缓停下了脚步,看着拦在身前的二人。
岑氏一改往日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一副笑脸相迎:“皎皎,可能借一步说话?”
宁离冷着脸看着她:“岑夫人有何贵干,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岑氏笑意一滞,险些没挂住脸,孟老太太拉了一把岑氏:“皎皎,我们来是道歉的。”
宁离着实被这话给惊了一下,道歉?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孟老太太嘴里听到道歉二字,她神色警惕,不大相信。
岑氏点头附和:“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