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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君 枝呦九 1138 字 2个月前

说:“山君啊,如同咱们这般的市井小民,本就活得艰难,等读了书,受了圣人之言为师,便会给自己加上一层枷锁了。”

“那你就成了四不像。既不能像小民一般舍下脸去杀猪,也不能像书生一般科举腾达。”

索性还是别读书的好。

还是别懂圣人之理的好。

他说,“你只需要学会这把刀。练成一把保命的快刀。”

兰山君便站起来,从廊下抽出自己的刀,突然朝着郁清梧身边的花瓶刺了过去。

花瓶碎了一地。

而后在郁清梧怔怔发神的时候,认真道:“若是咱们最后实在活不了,你就把我送到宋知味和邬庆川身边去——我的刀快,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为我赔命。”

“我如此想,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向他,定定道:“我们还挣扎在世间,不就是不愿意多连累一条命,想要多救一条命吗?”

郁清梧总觉得自己每跟山君多相处一天,就会多发现她一份好。他抬头朝着她笑,只是笑意里面依旧有着苦涩。

兰山君瞧见之后抿唇,站在廊下一边擦拭自己的刀,一边道:“镇国公府的事情,我细细想来,无非就是镇国公父子当年兵败——这里头,若是有缘由,这么多年了都没人敢翻出来,他邬庆川敢吗?他若是敢,也就不会整日里做这些谋算了。”

郁清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的却是:“若是这里头有缘由,最后殃及到你呢?”

兰山君沉思一会,道:“若真是这般,我也避不开,直接迎上去就是。”

她并不畏惧。

“郁清梧,我从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若是能死得明白,清楚,就是一死,又有何惧呢?”

“你让我为你备好棺椁——你也应为我备好棺椁。”

郁清梧心里又酸涩起来。

他轻声道:“我想你葬我。”

而不是我葬你。

兰山君却拧眉,“邬庆川只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郁清梧沉默起来,而后道:“你还记得四叔父说,他一直觉得当年的蜀州之战不会输成那样吗?”

兰山君点头。

郁清梧便道:“我将他的话记在心里,虽不敢去触碰,但心里却也有疑问——十万兵马,到底是因着什么,才能输给蜀州的三万兵马?”

这事情太大了,邬庆川若是真翻出来,最后怕是一场洪水滔天。

兰山君就笑了,“原来如此。”

原来是怕被场洪水卷到她的身上。

原来是在怜惜她的命。

她坐下来,轻声道:“不要紧。”

“前面的路也许有陷阱,但你我同行,一路上有个伴,总比上辈子好。”

她这个人,倔得很。无论前面是什么,她都要闯一闯。

第65章 冰山高处万里银(20)

“谁干的!”

“谁把花瓶打碎了!”

“站出来!”

钱妈妈叉腰,对着小夫妻横眉竖眼。

这可是她花十文钱买的仿茶山夫人早春喊山图!还是越州瓷!

她恨恨的道:“十文钱呢!可以买二十个猪肉包子了!”

兰山君刚刚还不畏生死,如今却被二十个猪肉包子压得噤若寒蝉,讨好一笑,“是……”

郁清梧赶紧道:“是我砸的。”

奈何钱青天明察秋毫,仔仔细细看花瓶的碎片,而后狐疑的看向郁清梧:“你都抠门成什么样子了,舍得故意砸花瓶?郁少爷,你若是舍得银子,我能只买个赝品花瓶回来吗?”

又说兰山君,“下不为例!”

她老人家可是一视同仁的!谁也不放过!

小夫妻点头再点头,不敢多说一句。

钱妈妈放下食盒,叫人来把碎片收拾好,这才安心的走了。

小夫妻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又坐下来吃饭。

兰山君将菜摆出来,好奇道:“最近钱妈妈都不做炒蛋了。”

因为吃蛋太多已经被勒令不准再吃的郁清梧心虚一瞬,道:“肯定是她这段日子不爱吃蛋。”

兰山君点头。老人家的口味确实很容易变。

她没有太在意,又说起邬庆川的事情,“你了解他,知道他让国子监的学生去闹事是为了什么。相应的,他应该也了解你,他把镇国公府四个字说与你听,必定也是觉得依着你的性子会做些什么。”

与其说这是阴谋,陷阱,不如说是邬庆川的阳谋。

她道:“他肯定知道你暗地里在查各地兵的事情,也知道……”

她顿了顿,抿唇不言。

——也知道你爱我极甚,由爱故生怖。

兰山君眸光轻柔起来。

郁清梧却没有察觉,只抬头看她,迟疑道:“你知道我在查?”

兰山君笑着诧异,“你从不对我设防,虽没有明说,但你在家里看的邸报,各地文书都与兵之一字有关,我难道该不知道吗?”

郁清梧就笑起来,“我就说,你好像从未问过我为什么去太仆寺。”

而后吃着饭吃着饭突然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