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们心里有数的。”
将人扶回去睡好,他又和兰山君说起后面的打算。
他道:“等明日,我送你回镇国公府?”
寿老夫人不在,再住在一块于礼不合。但若是她不愿意回去,他就去醋鱼胡同的宅子里住。
兰山君:“还是回镇国公府吧。”
马上要过年了,明年三月还要从那里出嫁,回去也是好的。
且那个府里,她还放心不下慧慧。算起来,她这辈子心思重,事情多,对慧慧鲜少关心,倒是慧慧心疼她得很,为她跟母亲和兰三吵过好几回,这回还帮着理丧事,她是欠了情意在的。
而后想了想又道:“皇太孙今日许是瞧着老夫人的死感慨得很,心有动容,便让我去教小郡主学刀。”
她之前教阿蛮刀法的时候太孙就一脸复杂,想来当时就有念头,但彼时却还是不愿意她常进宫。
郁清梧:“你教小郡主,便算是传承了。”
他道:“太孙这个人,矛盾得很。之前不愿意你多加牵扯,但老夫人去世,你没人照料,他应该是觉得太孙妃能照应照应你。”
人都是会变的。太孙也是。郁清梧从此事上看他,倒觉得他有点顺势而为的性子,并不是决定了就一定不变。
他道:“如此正好合适,也省得我们费功夫进东宫了——算是老人家逝去带给我们的好事。”
他们两个受益寿老夫人良多。
从后院一路往回走,走到一半,即将要分别的时候,兰山君突然顿足,道了一声:“郁清梧。”
郁清梧:“嗯?”
兰山君正经的看他:“我生于市井之中,钱妈妈会说的我都会,钱妈妈不会的,我也会。”
郁清梧的手脚就不知要怎么放才算是对的。
兰山君忍俊不禁:“下回,不用那般大惊小怪。我会骂的,还挺多。”
——
寿老夫人逝去,兰山君确实是得了好处的。
她作为后辈打理丧事,虽也只是给宗人府打下手,但小小年岁却事事都做得好,将夫人们安置得妥当,从座位到瓜果点心没有出一点纰漏,实在是难得,便有不少人夸她聪慧,有宗妇之风。
又因太孙妃在寿府对她亲近,小郡主也拉着她喊兰六姨母,便又让一些人对她刮目相看。
如今,齐王看起来势弱,皇太孙直直而上,自然有许多人上来攀附。太孙妃那里攀附不上去,就看上了兰山君。
过年期间,她收到了不少帖子。
朱氏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叫人去置办衣裳首饰,准备风风光光的去四处扬眉吐气。
结果却被兰山君浇了一盆冷水,“这些人都是想要巴结皇太孙的。我如今好似被绑在了太孙这条船上,看着风光,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母亲最好别搭理这些,只和从前一样,当个谁都不靠的人。”
“将来我若还好,自然有你和家里一份前程,我若是坏了……也没人会追查姻亲,毕竟四处都结着亲呢,谁也不好赶尽杀绝的。”
一番话,将朱氏热腾腾的心又说得凉嗖嗖,她讪讪道:“哪有这般严重呢?”
兰山君:“我与母亲关系不好,洛阳城里或多或少都有传闻。三哥哥跟郁清梧不和,大家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将来我和郁清梧如果有事,母亲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有借口撇开我们。可若是现在赴宴了,将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亲可愿意?”
朱氏被说得脸色越来不好,“我们本就是一家……”
兰山君盯着她:“那将来,若是齐王势大,把我关起来,母亲救还是不救?”
朱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道:“你说这些吓唬我做什么!你要是进了牢狱里,我要是能救,肯定是要救的。”
兰山君就笑了笑,却没再开口。
朱氏当时没有肯定的说出救字,到底心虚,就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回去跟兰三道:“我觉得山君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段日子看着花团锦簇的,可谁知道将来是花开还是花谢?”
她哭道:“哎!我今日又是说错话了,在她面前没有脸面。”
兰三少爷却舍不得这份风光——连他也收到了不少请帖。
这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他道:“六妹妹一个闺阁女子知道什么?我看,她就是不想让我蹭这个光。又或者是郁清梧不喜欢我,不愿意帮我。”
朱氏一听,又觉得儿子说得也有些道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兰山君第二天一看她那个脸色,就知道她又在优柔寡断了。
她以后走的每一步都更加艰难,不愿意被这一家子拖了后腿,便直接找到三少夫人道:“三哥哥这个毛病,恐会害了全家。连我都不敢去赴宴,全都拒了,他却敢打着太孙的旗号出去——将来怕是会出大事。”
三少夫人脸色难看起来。她其实也劝过,但丈夫却什么都不听。她心里也正难受呢——谁嫁一个蠢货不难受?
兰山君:“我知道嫂嫂是聪明人,跟您说话,我就不卖关子了。郁清梧看着是太孙的人,可太孙却对他淡淡的,算不上十分好。郁清梧自己都不敢说自己在太孙面前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