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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君 枝呦九 1151 字 4个月前

汉比,竟然也有一些道理。

他笑起来,“你这般一说,我倒是不太怕他了。”

兰山君抿唇,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我也是。”

她又何尝不恐慌呢。

两人对视一眼,又相互笑了起来。

她笑完继续沉思,郁清梧却忍不住偷偷看着她依旧攥得紧紧的手喟叹起来:有朝一日,他若是能牵着她的手宽慰该有多好。

他一生应都会有这个念头。

他有了这个念头,便总是要做点什么安抚自己。于是下马车的时候,他先跳了下去,而后伸出手扶住她下来。

——如此,也算是牵手了。

但这样想过,便更加空虚。

尤其是几日后,兰山君搬到寿府,笑吟吟的跟他道:“郁清梧,以后我们就要长住了。”

郁清梧晚间都没有睡好。

他睁着眼睛到寅时,到底睡不着,爬起来在札记上写道:“俱都怪钱妈妈为老不尊。”

做什么要给他那般的书呢?

又苦闷写道:“也怪我不懂节制,多看多想,酿成祸端。”

他一个要做太监的人,做什么要看那般的书呢?

想来开了窍,就要有这般的苦恼。他深吸一口气,索性去挑水砍柴,做完这一切才急匆匆出门去太仆寺上值。

钱妈妈起床的时候一瞧,啧啧称奇,“哦哟,定然是田螺姑娘做的。”

第二日特意起早了等着瞧,而后跟兰山君道:“田螺姓郁。”

兰山君笑了好一会儿。

接下来两个月,她一直在寿府陪着寿老夫人。

她每日都晒晒书,挑出一本书读给老夫人听。其他的时日,也去东宫见了太孙妃三次。

太孙妃还对她道:“阿蛮颇为喜欢你。”

兰山君便会笑着教阿蛮几个招式。有一次她刚教完,就见皇太孙站在廊下看着她和阿蛮,好似透过她们看见了其他的人。

兰山君觉得,可能以前老和尚也这般手把手教过他和太孙妃。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不用他说,兰山君都觉得他对自己的情感应该颇为复杂。他既不想让她见到太孙妃,但看见她和阿蛮这般,又忍不住顺其自然让她们多见几面。

虽然没有接触过皇太孙几次,但她却觉得他是个十分矛盾的人。

她跟郁清梧道:“太孙小时候受的是老和尚和先太子的教导,后来受的是皇帝的教导,这两种教导混杂在他的脑海里,只看谁胜谁负。”

郁清梧就发现山君的思绪尤其清楚,她只在脑海里想,就能把一件事情想得尤为清楚。若是想不明白,她就会睁着眼睛一直想——所以说,住在一起久了就会有这般的好处,他更加清楚她的小习性了。

他斟酌问,“你怎么会有这般的习惯呢?”

兰山君一愣,而后垂眸道:“自然是习惯使然,练出来的吧。”

郁清梧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将自己变成笑话给她听,“山君,你不知道,钱妈妈暗地里叫我郁田螺呢。”

兰山君闻言忍俊不禁,站起来道:“她不是暗地里说的。”

郁清梧:“……”

他就知道,钱妈妈藏不住话。

而后又看着山君的背影叹息。

——这样的习惯,是需要一个人长久的待着,而后才能练出来吧?

但凡有个人说,就找人去说了。如同她现在有了问题,便找他来说一说。两个人说的时候,当然不用一直睁着眼睛。

山君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她成为现在这般的人呢?

越是窥探,越是了解,他就会发现,她过去十七年的经历,与她现在的习惯和阅历不相配。

这是不合道理的。

他回到屋子里,重新拿出了一张纸,将她这些与阅历和经历不符的习惯写下来,轻轻吁出一口气。

他总有一日,是能窥破这个秘密的,只是到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为她愈合。若是不能,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人一多思,就有烦恼,好在晚上的烦恼只有山君,白日的烦恼却多得吓人。

太仆寺因要重开茶马之道,于是四处来走动的人就多。郁清梧一日跑动不断,四处圆滑,不得罪这个,也不得罪那个,倒是跟之前死咬着博远侯的时候不同。

皇帝还挺喜欢他这样的。

他对皇太孙道:“郁清梧跟那些清高的文人不同,他是个识时务的。”

皇太孙笑着道:“本以为他跟邬庆川一般,是个喜欢唱高调的性子,没想到是个能吏。”

皇帝:“所以才跟邬庆川闹翻了。我瞧着他也没有喊什么口令,就是踏踏实实做事。”

皇帝很讨厌那些喊口令的人。比如段伯颜。

这个人总喜欢说天下和百姓,总是说民不聊生,总是说哪里哪里又死了多少多少人——那你就去救啊,你为什么要来跟朕说?

他对段伯颜道:“天下之大,总有百姓饿死,朕是天子,只要让大部分的人活着不久行了?这才是功德。”

段伯颜却硬是要跟他争:“可是陛下,已经有一半的百姓要饿死了,他们本可以不死的。”

他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