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知说这个秘密他会带到棺材里,不会对任何人说。
韩方驰皱了下眉,不让他说那个词。
那一夜韩方驰被一张厚厚的被子包裹在何乐知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何乐知的小床睡不下两个人,何乐知坚持自己去睡沙发,韩方驰也没跟他客气。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两人就走了,赶在何其醒来之前。
虽然哪怕何其醒了也不会对何乐知带同学回家表现出任何不满,只会非常热情地招待和欢迎,可何乐知考虑到韩方驰的心情,还是早早地带着他离开了家。
他们在小区外面的早餐店吃了包子和粥,何乐知问:“你今晚想要回家吗?”
韩方驰说:“不想。”
何乐知于是说:“那今晚我介绍我妈妈给你认识,好吗?我妈可好了,你别拿她当同学家长。”
韩方驰又说:“好的。”
何乐知因为有这么一个妈妈,从小备受同学羡慕,何其亲和力极强,又很温柔。
白天何乐知就跟韩方驰说,何其不像个妈,你别紧张。
晚上韩方驰直观地明白了为什么何乐知说“何其不像个妈”。
晚自习放学回来已经很晚了,何其穿着套瑜伽服,头发扎起来,还卡着个毛绒绒的发箍,看起来非常年轻。
她热情地欢迎了韩方驰,甚至从冰箱里拿出个水果蛋糕,说要庆祝一下。
韩方驰错愕地看了眼何乐知,小声问:“这个时间吃蛋糕?”
“啊,她自己馋,咱俩配合一下就行。”何乐知也小声说,说完又补了一句,“但我确实饿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正是容易饿的年纪,加上何乐知要跑步,经常放学回来要吃点东西。何其要控制体重,偶尔馋得受不了了就跟何乐知一起吃。
三人围坐茶几吃蛋糕,一人拿一个勺。韩方驰只吃了几口,接下来的时间就盘腿坐地板上,坐在何乐知旁边,跟何其聊天,同时看着这对母子把蛋糕全吃了。
“你是不是失去理智了,这位女士。”何乐知幸灾乐祸地说,“明天健身房?”
“那得连着三天。”何其满足地抻了抻胳膊,问他们:“你俩晚上还学习吗?”
何乐知转头问韩方驰:“还学吗,咱俩?”
韩方驰不等说话,何其说:“别学了吧,咱仨玩会儿。”
“好的。”何乐知欣然同意,“玩什么呢?”
何其问:“看个电影?”
“好的。”何乐知笑着点头。
韩方驰也点头:“……好的。”
当晚洗完澡韩方驰穿了套何乐知的睡衣,他们仨看了部喜剧片。电影非常好笑,何其跟何乐知笑成一团,韩方驰心里始终盘旋着的沉闷也散了些,他放松下来,靠着沙发背,抱着巨大的抱枕,后来有些昏昏欲睡。
何乐知把旁边的毯子拿过来展开,自己盖一半,只把脑袋露出来,另一半给韩方驰盖上。何其在旁边扯了一块也给自己盖上,何乐知就枕着她肩膀。大大的毯子被他们仨抻平了,毯子下面有毛绒绒的温暖质感。
“这个男孩儿长得跟方驰还有点儿像。”何其说。
电影里那个男生是个刚红起来的新生代,何乐知看看他,又认真地侧过头看了看韩方驰,点评道:“还是方驰帅。”
何其随口说:“方驰长得像爸爸像妈妈?”
韩方驰说:“都不太像。”
之后几分钟里没人说话,何乐知在毯子底下轻轻扯了扯韩方驰的睡衣袖子,无声地、悄悄地。
韩方驰明白他的意思,手背碰碰他,示意没关系。
那之后韩方驰也来过何乐知家几次,多数都在寒暑假里。每次何其都要借着他来的由头吃点平时不能吃的,放假的时候还拉着他俩斗地主或者打游戏。
有一次何乐知小姨在他们家,说何其玩心重,没正事儿,影响高中生学习。
何其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高中生够辛苦了,学习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每天在学校十几个小时还不够学啊?”
小姨说:“你都是歪理。”
何其牛哄哄地说:“那你问问他俩,我跟他俩玩游戏耽误学习了没有。方驰,告诉小姨你排第几。”
何乐知在旁边摇头晃脑地抢道:“第一第一。”
“你看。”何其扬扬眉,“还得是劳逸结合。”
何乐知从小被何其这么教育着长大,他就跟别的高中生不太一样,他对成绩没什么执念,考不好的时候也不着急上火,考好了当然也是开心的。
何其这种放养式教育也自然使他有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在一次肖遥和外班男生发生冲突以后,对方在晚休时带了几个男生过来找肖遥打架,当时班里人不多,何乐知正听韩方驰讲题,见门口那么多人,想都没想就跟着肖遥出去了。
那次群架被学校通报批评,两个班带头打架的都被处分了。
肖遥虽然是被动一方,但他下手重,所以也背了处分。何乐知和韩方驰参与打架,被找了家长,各自写了三千字检讨书。
高中生下手没轻重,大家脸上都挂了彩。
何乐知脸上看着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