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公主还给萧良递了信，这是徐含烟没有想到。 萧良在皇家猎场救了公主，公主另眼看他，这是自然。 不，应该不是从皇家猎场开始。 应该是从苍山雪驹开始。 萧良跟程不言到底是不同的。 程不言每战皆胜，而且功勋卓著，但萧良并不是。萧良也有吃败仗，但六年的时间，萧良却是升得最快的。 她才明白过来，这背后怕是也有长公主的操作。 因为当年萧良第一次出征的时候，她就跟长阳公主说过，萧良未来会是大南的大将军。 虽然苍山雪驹是她劝长阳公主送给萧良，但对于萧良后来的升迁，她再没有插过嘴。 “丫头？” 徐含烟微微有点走神，被萧良这一叫，才回过神来。 “大将军，程将军这件事，我能跟你说的只有一句，与先帝有关。其他的，你别问，我也不能说。皇上既然已经发话了，朝臣们就算再闹，也闹不起来。 公主自然带话给你，自然也是为你好。你与程将军征战多年，少不得有些眼红你们的。程将军这次被攻击，也就是这些人想把他拉下马。 程将军有太皇太后，有皇上，有一身的功勋，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是，你就不同。公主让你别发言，也是怕你祸水自引，为你好。” 萧良这才点了点头。 徐含烟随后送了萧良出来，到门口上马车之时，萧良又道：“此去渤海山高路远，也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回来一趟，自己多保重。若是公孙家的人欺负你，你自修书一封，我定带人去缴了公孙家。” 徐含烟虽然知道，萧良不敢真的那么做，但得了这样的话，心里还是颇感安慰的。 “谢大将军。” 徐含烟朝萧良行了一个大礼，一时间弄得萧良有些伤感。 “我虽没有妹妹，但想到你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到底是舍不得。我尚且如此，怕是程将军更为不舍了。” 说完这话，萧良上了马车。 宫里已经送来了她的大红嫁衣，看着那嫁衣，总让她想起前两次给徐铮筹备结婚之事。 轻轻一声叹息，她在感慨徐铮，也在感慨自己。 “郡主，可先试试嫁衣，若有不合身，还可再改。” 春儿在旁边提醒道。 “不必了。合不合身，都不过是件衣服，穿一回罢了。” “可是......” 春儿想劝，但想到郡主是喜欢他们侯爷的，如今要嫁别人，如何能高兴得起来，自然也没敢劝。 “春儿，你若不想跟我去渤海，我便留些钱财给你。你想留在长阳侯府也行，想自己去别处生活也可。侯爷肯定都不会为难你的。” “郡主，我自然是跟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早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可回去的地方。如果侯府没有郡主你，我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但，你得知道，跟我去渤海，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春儿立马跪了下来，“郡主去哪里，我自然去哪里，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跟郡主在一起。” 徐含烟赶紧扶了她起来。 “好啦，起来吧。既是要跟我去，那以后，你、我还有辉大哥，我们三人就相依为命了。对了，辉大哥呢？” 徐含烟才想起来，今天好像都没有见到姬辉。 “一早的时候，姬淮来过了，然后就把他给叫走了。” 早上来过，现在都快天黑了，姬辉还没回来？ 难道是姬淮不想让弟弟跟她去渤海。 如果姬辉不想去，或者是很为难，她自然不会勉强姬辉。 凭什么别人得跟着她去颠沛流离。 而且，她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此行渤海，路上恐怕也不会太平。 如果她死在路上了，可能魂魄就回归了自己的世界。但人家跟着她，那就是命没了。 夜已深了，徐含烟还没有入睡，屋子里生着火，倒也不觉得冷。春儿来提醒了她几次，让她早些休息，她说再写一会儿就结束。 “郡主，你写的是什么？”春儿识字不多，也认不得徐含烟写的好些东西。 “给黄师父留的信。恐怕出嫁之前，黄师父是不能赶回来了，我想给他留封信。” “那你这是什么字？” 上面都是英文，春儿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这是一种特别的文字，黄师父才认识的，别人都不认识。”徐含烟吹了吹未干的墨。 “侯爷也不认识吗？”春儿又问。 “嗯。” 两人正说着话，徐铮就迈步进屋了。 春儿朝徐铮行了礼之后，赶紧退了出去。 “皇上让你明日进宫一趟，就是有事要交代你。” 徐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也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意，刚坐下来，徐含烟便把一直放在腿上的暖炉递到他手里。 “皇上想让公孙家的人入朝为官？” 徐含烟又倒了热茶递上。 “应该是。大南几代帝王都没能做成的事，皇上总是想试一试的。而且，公孙家的人若能入朝做官，对于如今的朝堂来说，也是新的力量。” 徐含烟自己也饮了口茶，然后在徐铮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个公孙羽真的可靠？”徐铮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在渤海多年，也未曾听闻公孙羽有喜欢之人。若是他要对徐含烟做什么，天高皇帝远，他也帮不上。 “可不可靠的，到底还是要去了才知道。不过，我既然是顶着大南郡主的名头嫁过去的，公孙羽应该不会薄待我。” “但我要的不是薄待。”徐铮把茶杯放在了几案上。 “那侯爷的意思......是想要了我？” 徐铮脸一红，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能阻止你嫁到渤海，我已经很内疚了，如今还敢没给你任何名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