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扯得远,好在是陆策及时打住。徐含烟也说了一下安顿姜姵儿的情况,不只请了太医过去把脉,怕姜姵儿一路颠簸,动了胎气,又让人去接了姜姵儿的母亲来京,照顾她的起居。 徐含烟事事细心,处处妥帖,陆策甚为满意。 从书房出来,已不见王妃在那凉亭里,不过那琴还摆在那里。 她记得自己院里也有一把琴,是从前姜姵儿留下的。去临江的时候,姜姵儿也没有带走,如今怕是不知道放在哪里,都落满了灰尘。 想着姜姵儿如今怀着孩子,整日怕是也无趣,不如把那琴给找出来,送去给姜姵儿。 这样想着,徐含烟就出了王府。原本该等在门口的姬辉却不见人影,问了一下守门的侍卫,说姬辉如厕去了,让她上马车等一等,很快就回。 她也没多想,自己先上了马车。哪知道,一撩开帘子,就见临江王妃坐在马车里。得,姬辉这趟如厕怕是得有一会儿了。 “王妃久等了。”徐含烟在马车里坐了下来。 “找个地方?” “听王妃安排。” 临江王妃朝外面说了一句,“走吧!”也不知道是谁驾了马车,反正马车很快就驶离了王府。 一路上,临江王都没有说话,原来就是个清冷佳人,如今这般不说话,就好像个冻住的假人一般。不过,这样近距离地看这位佳人,倒是真漂亮。也是三十来岁的女人了,但这皮肤是保养得真好。 本就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指更是白嫩,根根如葱白,看得她都想摸一下。再瞧自己这双手,虽然有丫头伺候,但有时候她还是喜欢自己动手,所以保养什么的都谈不上了,她毕竟也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 王妃的耳垂很大,女人这种大耳垂被称为有福像,毕竟佛祖的耳垂就很大。 当然,这是她那个世界的说法,大南还没有佛教,自然也没有佛祖。 马车走了好一阵,而且还出了城,最后在一处绿树萦绕的宅院前停下来。一位老妇人上前来扶了王妃下车,徐含烟也跟着下了马车。 她见那宅院的匾额上写有‘寿光’二字,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寿光苑,大鸿胪在城郊的别院。 跟着王妃进了院,院中清风送爽,倒是比城中要凉快许多,再往后院走,便能听到哗哗的水流之声。她们在一处靠溪水边的凉亭里坐下,老妇人送了茶水点心上来,二人相对而坐。 “听说你在京城的信息很灵通,应该知道这是哪里吧?”王妃喝了口茶,问道。 徐含烟点点头,“大鸿胪选了块风水宝地建别院,院外有院外的风景,院里有院里的别有洞天。” “你倒是有些眼光。” 徐含烟笑了笑,这跟眼光没什么关系,好山好水好地方嘛,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 “王妃带我来这里,是想说什么?” 王妃轻哼了一声,“你的胆子倒是很大。” “王妃是指我之前说的那些话?这跟胆子没什么关系,就是单纯替王妃可惜。”徐含烟拿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夏日炎热,亭外树梢上有知了在叫着夏天,让人心烦。虽有清风送爽,流水潺潺,但如今也不是闲情逸致的时候。 “可惜什么?我用得着你来可惜?”临江王妃似有不悦。 “王妃,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王爷虽然不是你最初喜欢的人,但关于当初你们的事,我多少也有点耳闻。 与你订亲那位,你们曾经也挺要好。但他要是真信你们没什么,也不会退婚。 与其说他是不信王爷,不如说他是不信你。其实,王爷是什么样的样,十几年的相处,你应该心中有数。 我是觉得,一个男人十几年都能这么讨好你,当年他犯的那点错,真的可以过去。” 王妃轻笑了一声,“过去?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你能懂什么?以为自己真看穿了我?” “是,我或许看不穿王妃。但有一点我知道,如果让一个男人把对你的那点热情和心意都要磨光了,在大南这个时代,你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莫说你只是一个世家贵女,就算是长阳公主、云谣公主又如何,对自己的婚姻不也一样做不了主吗?” 徐含烟这话让王妃无法反驳。 “如果不能做主,那就去改变,让一切对自己更为有利。只有你手中有了足够的权力,你才能更多地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什么。更何况,王爷对你,到底是跟对别的姬妾不同的。” 徐含烟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他对我,确实不同。毕竟他想做的事,还用得上我父亲。他想坐哪个位置,我管不了,也拦不住,但就因为他想坐那个位置,就害了我一生,你让我怎么过去?” 王妃有些激动。 她也恨过那个跟她订亲的男人,哪怕她怎么解释她与陆策什么都没发生,但那个男人根本不信,还是坚持退了亲。 她更恨陆策,因为是陆策把她拉入漩涡之中,让她成为太安城里的笑柄。 她并不想回京城来,别人看到她,总会在背后窃窃私语,哪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人们似乎并没有忘记那点事。 “王妃,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这件事嘛,你要真心里过不去,你可以直接进宫去见皇上,把王爷正在做的事全都告诉皇上,让皇上灭他三族,你举报有功,皇帝肯定不会怪罪于你的。这样,你也就重获自由了,也报了心头之恨。” 徐含烟的主意更让她意外。 这是什么主意,还真是没有这丫头不敢想,也不敢说的。 哪怕是她,再烦陆策的时候,也没敢拿这事威胁过陆策。 徐含烟就这样轻而易举说出来,再想及之前她在王府说的那番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