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着急忙慌把衣服穿上,春儿正好提了热水进来,“女公子,不泡了吗?” “泡什么泡,你出去提水,也不知道关一下门吗?是个人都能进我的院子,你是生怕我洗澡没人看?” 春儿跟在徐含烟身边也有几年了,还头回见到徐含烟发这样的火了。 回想刚刚提水进来时,着急出去的长阳侯的背影,春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赶紧在徐含烟跟前跪了一下来,“女公子恕罪,春儿该死。” 说着,这丫头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徐含烟不是个对下人苛刻的人,刚才也是因为慌了些,所以说话便重了,在春儿要甩自己第二个耳光的时候,她拉住了春儿的手,“行啦,这事也不全怪你......” “女公子,侯......” 春儿嘴里那个‘爷’字没敢出来,意识到这话绝对不能乱说。 “春儿,我当初买你回来的时候,规矩跟你说过,还记得吗?”徐含烟扯了扯衣衫,结果那腰带就成了个死结,索性不弄了。 “春儿记得,关于女公子的所有事,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知道什么,都得烂到肚子里。不然,就得肚子烂。” 春儿战战兢兢地,她没见过徐含烟这么生气,越是这般,越是心里没底。 “既然记得,那就行。起来吧,给我这腰带弄一弄,什么破衣服,明天给我新弄两件。” 徐含烟抱怨着,春儿没敢起身,跪在徐含烟跟前替她整理了腰带,又把衣服给她穿好,低头看她光着脚,又拿了鞋子过来,再用刚刚拿进来的热水替徐含烟洗了脚,亲手擦干双脚,这才重新拿了鞋子换上。 “女公子,春儿感激女公子给我一条活路,所以春儿就算是到死,也不会乱说一个字。” 徐含烟扯了她一把,让她起身,然后拉过她的手来,“行了,这事过去了。侯爷出去了?” 春儿点点头。 “那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去一趟侯爷那里。” 春儿一时错愕。 若是她遇了这种事,大概这辈子都怕见到侯爷,但她的女公子这会儿还要去见侯爷,那得...... 但是,她不敢劝阻。 徐含烟不知道春儿怎么想的,但她觉得,今晚这事得跟徐铮说一下,不然她倒还好,她是怕徐铮钻牛角尖。 徐铮房里的灯还亮着,人影在窗棱上若隐若现。 她要不来,这个男人怕是今晚要睡不好了。 当然,她来了,这个男人恐怕也睡不好。 她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她现在真正计较的倒不是自己被徐铮看到了,而是就这并不丰满的身材,在男人眼里是不是没什么吸引力呀。 毕竟,男人视觉系动物。 “侯爷,我能进来吗?” 徐含烟走到徐铮门口敲了敲门,她猜想着,以徐铮的性子,怕是不会开门,可能要进去得费点口舌,或者是一会儿从窗户那里翻进去。 但是,她没想到,徐铮没应声,却把门给打开了。 四目相对,任谁都逃不过脑子里之前那个画面的回放。 “谈谈?”徐含烟努力不去看徐铮的眼睛。 “去院子吧。” 徐铮大概是觉得刚刚经历了那一幕,如今孤男寡女再共处一室,难免尴尬和不自在。但他好像忘了别的。 “侯爷就不怕府里哪个睡不着的下人正好路过听到?” 徐含烟这一提醒,徐铮才意识到自己久考虑了,便退了一步,“进来吧。” 徐含烟进了门,徐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房门给关上。 以前他们共处一室,倒也没什么,哪怕是在马车那种比较狭小的空间里。但现在,徐铮只觉得脸烫,心也烫,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乱窜一般。 “侯爷看到了?” 徐含烟就是徐含烟,关键问题上从来不含糊,直球直接就来。 这话让徐铮怎么回答。 说没看到,那不是瞎扯吗? 说看到了,又不能从眼睛里抠出来,更不能从心里抹去。 他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口干,喉咙也痒痒。 徐含烟点点头,看来确实看得很清楚。她多少还是有点尴尬,虽然这副身体不是她的,但也用了五年多了,怎么也是有感情的。 “看到就看到了吧,没什么了不得的。反正,我也看过侯爷的,咱们算是扯平了。” “你都这样跟人扯平的?”徐铮微微有些怒火。 “不然呢?侯爷是要对我负责吗?”徐含烟轻笑了一声,“别说侯爷很快要娶御史中丞的妹妹了,就算是没有这么个人,你还能把自己的庶妹给娶了?” 徐铮一时语塞。 “我过来找侯爷,就是想说,这不算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天不早了,侯爷早些睡,我也回去休息了。这事呢,今晚在这里说了,也就过了,侯爷不必介怀。” 说完这话,徐含烟就转身要走,徐铮却用一句话拦住了她。 “若今天进来的是程不言呢?” 程不言? 程不言要是把她给看了,大概死活是要娶她的。 只是,徐铮干嘛总跟程不言过不去,回回都拿程不言说事。 “谁看到都一样。又不能把人家眼珠子给挖出来。再说了,不就是看一眼,又不会怎样,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徐含烟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徐铮别多想,别太把这个当回事。她是想让徐铮很在乎她,但不是用这个。毕竟古人的脑子想的是负责,跟情爱没什么关系。 她就算要徐铮,那也是有情有爱,不是见鬼的负责。 她不需要哪个男人来负这种责。 “你倒是真大方。” 徐铮这话带了些情绪,而且不太好听。 这是叫大方吗? 这不是没办法嘛。 “那侯爷的意思是,我今晚得哭晕在你房里,还是得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