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去军营挑了些人手,并让他们准备好三日后出城。 回城之后,又去了趟甄芙那里。 甄芙说自己闲着无事,也想出京走走,可与徐含烟同往。 徐含烟自然求之不得。 等到暮色低垂,太安城陷入了夜色里,徐含烟才披了个黑色的斗篷从甄府出来。然后,马车往静安王府的后门去。 静安王接手京城的防务之后,徐含烟还没有见过王爷与王妃。 多事之秋,静安王周围定然是有人盯着的,徐含烟不敢给王爷和王妃添乱。 但傍晚的时候,甄芙派人给静安王妃送了信,告知徐含烟三日后要离京之事,王妃便让她入夜之后去一趟王府。 当然,这一切都是安排妥当之后。 “烟儿,这个时候皇上让徐铮去四方巡察大狱,我总觉得透着股子诡异。你虽然聪明机灵,但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静安王妃担心自己的孙女,这是天经地义的。已经没了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唯一的孙女,她可不敢让孙女有半点危险。 “奶奶,没事,我也就是在后边跟着,并不与侯爷同行。如果侯爷一切顺利,我也就当是游山玩水一趟。” 徐含烟刻意没有说如果不顺利会怎么样,她想安慰王妃的心思,王妃又岂会不懂呢。 “烟儿啊!”王妃拉过她的手来,“奶奶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但说实话,我跟王爷,都不想你搭上这条船。” “奶奶,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在这条船上。都知道我是徐家庶女,就算公主再嫁几次,公主是长阳侯的母亲这件事都改不了。 我与公主的关系也撇不开,公主与临江王的关系也一样扯不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争取别让这条船翻了。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泉下有知的阿爷!” 王妃这五年,可是看着徐含烟过来的,她知道这丫头做事有分寸,更有自己的理由。 “那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徐铮巡察大狱,就算没有别的蹊跷,这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大狱嘛,皆是人命相关。搞不好就碰了某些不能碰的人,深陷泥潭里,也未可知。 所以,你一定要先顾着自己。至于徐铮,你能帮则帮,不能帮,千万不能勉强。他是长阳的儿子,皇帝的外孙,不会有人真敢把他给弄死在外面。” 徐含烟连连点头。她跟王妃聊了一会儿,静安王才回来。 接手京城防务之后,静安王在家的时间也极少。 今晚是王妃派了人去请静安王,若不然,夜里他都住在军营那边。 “爷爷辛苦,我给爷爷捏捏肩吧。” 徐含烟会讨好人,静安王一坐下来,徐含烟赶紧又是端茶,又是捏肩的。 若是往日,静安王定然高兴坏了,但今晚,静安王一直沉着脸。 “爷爷,我肯定怎么去的,再怎么回来。别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我可是有奶奶亲传的剑术,厉害着呢。” 静安王拍了拍她的小手,她便停下捏肩的动作。 “知道皇上为什么让我接手京城防务吗?”静安王拉了徐含烟坐到自己跟前。 徐含烟摇摇头。 “这是皇上对我的试探。” 徐含烟之前也想到过这种可能,听静安王这样说,她便问道:“爷爷,皇上为什么试探你? 既然信不过你,不给你任何官职就行了。反正,他把你叫回京来,也晾了你五年,继续晾下去就好了。” “烟儿,你知道打仗的时候,有一计叫引蛇出洞吗?” 徐含烟点点头,“皇上察觉到什么,还是?” “我与那位的关系,除了你,没有第三人知道。我回京之后,五年的时间,他也没让我做任何事,我也的确做了五年的闲人。皇上不可能会察觉到,只是......” 静安王叹了口气。 “只是,咱们这位皇帝,生性多疑。他其实,对谁都不相信。他前脚让王爷接手京城防务,后脚就让李继回京。 因为他知道,王爷跟李继是永远不会在一个锅里吃饭的。所以,不管王爷有没有别的心思,王爷和李继都掺和不到一块去。”王妃接过话来说道。 徐含烟点点头。 “听说,他最近回光返照。我看,不是什么回光返照,就是装病装得差不多了,现在要出来杀人了。”王妃继续说道。 王妃后面这话听起来像是怨气,好像没什么道理,但至少装病这事,王妃是火眼金睛。 “爷爷,你觉得那位能成事吗?”徐含烟虽然知道最后谁当了皇帝,但还是忍不住想问问静安王的意见。 “能。那小子比他老子沉得住气。这要是换作别人,我接手了京城的防务,还不得趁着老子在病榻上就动手。 但你看看他,反倒是喜当爹了。听说,你之前那丫头怀孕了,他便在城里弄了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说是要让封地的子民们都来沾沾他的喜气。 这事,怕是都已经传到他老子的耳朵里了。你再看平都王、梁王,甚至是如今才七八岁的彭州王,多少都有点坐不住。” 静安王说的彭州王是吴美人的儿子。五年前还是个说话都奶声奶气的小不点,如今也七八岁了,封了王,但却未去封地,还在太安城里待着。 七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吴美人和她的那些娘家人蠢蠢欲动罢了。 即便是立了皇后,吴美人依旧是皇帝面前最得宠的女人。 徐含烟这一回多待了一阵,毕竟这次出京,她也不确定几时能回来,再加上静安王夫妇不放心,她便多陪了一会。 剩下的两天,徐含烟都在准备出这次出行的事。眼看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徐含烟才想起公孙羽来。 徐铮出门前叫了公孙羽过来,之后公孙羽就没有露面。徐铮倒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