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已经再无一丝气力,老妖婆一伸手,薅住我的衣领,嗖的一下,把我从鬼坛沟的边缘扔到了平地上,我终于摆脱了鬼坛沟可怕的吸力。但此时我可谓是刚出虎穴,再入狼窝!我的身体重重的砸向地面,“嗯”的闷哼一声,左肋骨断了,右手臂折了。我要感谢她没把我直接摔死,因为我也不知为什么,最初开始疼痛时,我一心向死,而现在,我似乎熟悉了疼痛的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候,我想活了! 我要活着,为自已报仇,为那些个死在三眼老太手里的每一个冤魂报仇!强烈的仇恨燃烧着我的血,融合进我的脉,仅有五岁的我,浑身充满了浓烈的杀意!但我将这杀意深深的隐藏起来,我不能被老妖婆知晓,否则,就是以卵击石。凭借着从小磨砺出来的演技,我尽力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轻,看上去奄奄一息!同时,有一股不知名的暖流悄悄的从丹田处涌动出来,顺着经脉悄无声息的修复起我的身体。 与阴寒之气不同,这种暖流,我能感受到它的来源。而那寒气,这五年来,我始终没搞懂它是从何而来的。就那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完全由不得我掌控。 起初,我还是很怕它,它存在我的身体中,却不由我掌控。失控感会让人想本能的感到危险,但我又奈何不了它,无法驱逐。自小而来,它无数次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涌上来保护我。实际上,我是十分愿意也它亲近的,我觉得它就是我的“护身符”。这几年也是仗着有它,我才作天作地,嚣张跋扈。我清楚的知道,它很强,它足可以杀死三眼老太,但是它不愿。即使我被老妖婆夺去双眼,它也不愿! 我满心悲凉!一个驻扎在你身体里无比强大的家伙,不愿意与你共同面对危险的敌人,把你置于险境而不顾,怎能让人不介意?它就像居住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特立独行的。虽然无数次让我化险为夷,但它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这种情形,以我天生强势的性格而言,让我很是气恼!我算什么了?房东吗?那你倒是付租金呀! 这不就跟你住了人家五年房子,突然有一天房子着火了。你身边明明有一桶水,可以浇灭火苗,而你却选择从冰箱里取块冰镇西瓜,慢悠悠走到房子外面,一边吃瓜,一边看着火苗生长,直到把房子烧成灰尽吗?你说:这叫不叫狼心狗肺!我心里默默地试图与那阴寒之气讲讲道理。我现在只能依靠它,劝动它,我在三眼老太手里才能有一线生机。 我心下唧唧歪歪地骂着阴寒之气,三眼老太也没闲着。我听到她一屁股从到地上的声音,然后细细碎碎的紧跟着嘶嘶两声,她的右腿应该伤得不轻。然后她不再发声,我猜,她应该是在调息,想办法治疗她的伤腿,同时谋划着,怎么宰了我泄愤! 我也趁机休生养息,拼了命的指引着那股暖流在我的七经八脉中游走。我惊喜的发现,折掉的肋骨和右臂被暖流修复过后,竟然一点也不疼了!而且,似乎强韧了不少。嗯,不错,更扛揍了!心下窃喜,我又能活了。我彻底放松了身体,任由这股暖流四处流动。同时,仍然契而不舍的不断在意识中与那股子寒气交流: “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狼心狗肺!也许你不是狗,也不是狼。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也不问你是什么。但你得明白,我死了,你就得重新搬家。” “老话儿说了,穷搬家,富挪坟。你看你生龙活虎的,跟坟就没啥关系哈。但你搬家是肯定的,你总不能和我一起去地府吧?所以,你该付房租了!” 还没交流几句,三眼老太突然起身,一瘸一拐向我走来。似乎,她的调息方法没好使。她气急败坏嗷嗷叫道:“小野种!竟然有本事伤老太婆我一条腿,找死!” 我只觉得身上衣服一紧,紧接着我的身体腾空而起,嘭的一声又砸向地面,紧接着又是一紧,又砸向地面……我已经不记得这样反复多少次了。从最初的疼到现在的麻木,没有哭喊,没有流泪。只把牙关咬紧,你伤我一寸,我就修复一寸!只是修复的速度远及不上受伤的速度!这老妖婆摆明了,要把我摔成馅饼! 看我一声不吭,老妖婆越加气急:“小野种!骨头硬是吧!看我不把你的硬骨头给砸碎!”紧接着,一块大石头重重的砸向我的右腿。咔嚓,我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又无力的向后倒去!老妖婆叫嚣着,“伤我一腿,我废你两条!”紧跟着,左腿又挨了一石头!这一次,我连条件反射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知道,我的两条腿,已经成了面条儿了。 都这个时候了,阴寒之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想这次,可能真的死定了。三眼老太瘸着腿走到我的头顶,我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煞气和杀意。她最后想砸碎的,是我的脑袋。我也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希望,平静的等待死神降临! 就在石头即将落下的时候,猛然从我的额头前窜出一股强烈的寒气,毫无征兆的直扑三眼老太的面门!那老太太大骇,本能的转身就想跑。而那寒气竟然又从我的双臂窜出两股来,交叉着紧紧缠住老太的老腰。紧接着,前面窜出额头的那股寒气嗖的钻进了那黑痣中,生生把那妖眼拽了出来。 接着,我感觉面门一凉,什么东西装进了我的眼眶。三眼老太哇哇惨叫了几声,就听得噗通一声,倒地不起。我知道,她死了,虽然看不到。就连寒气如何偷袭的三眼老太,我也不是用“看”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