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迈着细碎的步伐,紧紧跟随在宋暖暖的背后,周遭的世界似乎随着她们的脚步逐渐变得柔和。
宋暖暖手中的伞不经意间倾斜,宛如一位默默守护的骑士,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壁垒,抵御着无情风雪的侵袭。
雪花在触及这无形界限时悄然融化,就连那怒号的寒风也似乎被这份温暖所感化,渐渐低吟,为她带来了一片少有的宁静。
然而,在这片刻的平静中,心中的疑虑却如野草般疯长——为何母亲与二哥的踪迹未曾在这漫天风雪中显现,难道他们真的因她的任性而愤怒,以至于不再关心她的安危了吗?
还有宋暖暖,这位平日里直率得近乎鲁莽的女人,此刻为何要费心寻觅她的踪迹,是否只是为了在二哥面前上演一场温情的好戏?
记忆深处的宋暖暖,总是情绪鲜明得如同四季更迭,喜悦时眼眸闪烁如星,愠怒时则毫不遮掩,直言不讳。
而今夜的转变,却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让人难以捉摸。
归途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褶皱上。
终于到家,秦梦玲犹如林间小鹿,忐忑不安地窥视着屋内,灯火微明,家中静谧得异乎寻常,比她预期的宁静更多了几分沉重。
她鼓足勇气,脚步虽轻却坚定,随宋暖暖跨过门槛。
屋内,一幅令人心疼的画面映入眼帘:秦凌云正细致地为张琴芬的脚踝敷上药膏,那原本纤细的脚踝肿胀得几乎让人认不出。
秦梦玲的心骤然收紧,出门前,母亲的脚还是好好的,怎会转瞬之间变成了这样?
“妈,二哥,我……我回来了……”
她的话语带着颤抖,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歉意与胆怯。
张琴芬闻言,语气中满是焦急后的余怒,“你还知道回来!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们四处寻你不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突如其来的责备让秦梦玲浑身一震,舌头仿佛打了结,“对……对不起……我……”
宋暖暖适时地开口,语调平和而有力,替她挡下了即将落下的风暴,“她在宋二妞家玩,想着等雪小些再回,哪知雪势愈演愈烈,她害怕了,所以迟了些。”
紧接着,宋暖暖又补充道,巧妙地为秦梦玲构建了一个台阶,“但她听见广播喊她的名字,知道你们担心,就鼓起了勇气回来。”
秦梦玲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她没想到宋暖暖竟会如此周全地为她解围。
望着母亲那肿胀的脚踝,内疚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的心田,后悔不该轻信宋二妞的怂恿。
“都是为了找你,你妈的脚才扭成这样。”
秦凌云的脸色阴郁得能拧出水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意。
“雪实在太大了,我……我不敢独自回来……”
秦梦玲虽然内心对宋暖暖有着复杂的感情,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解释既合理又无法反驳。
即便家人心存怀疑,宋暖暖的介入也足以平息这场风波。
尽管对宋暖暖心怀不满,但眼下似乎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日后,若是宋二妞透露了关于宋暖暖的某些秘密,她愿意守口如瓶,以此作为今日之情的报答。
秦凌云瞥见宋暖暖那隐含深意的眼神,洞悉了她的好意,便不再多言。
“以后离宋二妞远点,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张琴芬不满地瞪了秦梦玲一眼,言语中尽是担忧。
秦梦玲刚欲辩解,却明智地选择了沉默,此刻争执只会让氛围更为紧张。
见到女儿没有反驳,张琴芬的情绪略显缓和,“好了,快去洗漱睡觉吧,这么晚了。”
秦梦玲目光在宋暖暖和秦凌云之间流转,犹豫着,似乎在寻找更多的安慰或是指示。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宋暖暖轻声细语,温婉地走上前,她的指尖轻轻触碰,拉起了秦凌云那宽厚而温暖的手。秦凌云则稍微顿了顿,用拇指擦去手背上残留的淡淡药膏痕迹,那微凉的触感似乎在提醒着他方才的紧张与忙碌。
随后,他微微一笑,任由宋暖暖引领着,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与灯火阑珊之中。
见周遭的人群逐渐散去,留下一片静谧与安详,秦梦玲这才悄悄靠近母亲张琴芬,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与柔和:“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屋内已无旁人,秦梦玲的话语仿佛也卸下了日间的坚强,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张琴芬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气息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散开。
她的手轻柔地抚摸过秦梦玲的头顶,如同儿时无数次的安慰,温柔而有力:“妈的脚真没什么大碍,别担心,很快就能好起来。但是,梦玲啊,你得听话,那个宋二妞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往后还是尽量远离她为好。”
秦梦玲重重点头,眸子里闪烁着理解与顺从。
此刻,她选择了沉默,并非默认宋二妞的一切,而是懂得在恰当的时机再为友人辩护。接着,她仿效秦凌云先前的动作,用她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按摩着张琴芬的脚踝,那每一个轻柔的按压都无声地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