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静谧的夜,杂草丛生,人迹罕至。 我不顾一切,奋力向前跑去,奔跑,奔跑,还是奔跑...... 我跑过山坡,跑过树林,跑过洼地,跑过荒野,一座突兀的新坟与我擦肩而过,夜色变得异常诡异,我加快了脚步。 终于,一片又一片的田地呈现在眼前,微风拂过我的脸颊,我轻纱般的白色衣裙随风起舞。 我渐觉力乏,忽然一股淡香扑鼻,引我驻足,放眼望去,一树树桃花绽放枝头,繁密又茂盛。 我停下脚步,突觉心痛无比,蓦然仰望星空,向天空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抓住些什么,一滴泪悄然划落,我低吟:“父儿,你孤单吗?娲儿这就来,等我!我好......” 那句“好想你”还未来得及脱口而出,一声巨响刺破了夜晚。 我一惊,从床上坐起。“唉,原来又做梦了!”我低声呢喃道。 抬眼看去,半掩的窗帘外,朗朗夜空不知何时消失了,换做了可怕的狂风暴雨。 我打开灯,发现房门被吹开了,猜是昨夜忘记锁门。起身走到客厅,发觉阳台上窗户大开,大风怒吼而来,大雨肆意瓢泼。 一阵寒意袭来,我赶紧关了窗,之后疲惫的瘫坐到沙发上。 夜深了,梦醒了,情难自抑,再难入睡。 都快记不清,有多少次做过这样的梦,时而如同我身临其境,时而又仿佛我隔梦观望,令人铭心刻骨。 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像个圣洁的天使,又像个高傲的公主。她美丽动人,高贵优雅,身材高挑,肤色白皙。 她一头飘逸的长发,微微带着自然卷,显得气质超然。她长着一张瓜子脸,但下巴处却偏又不尖,倒似那鹅蛋脸的圆弧形,脸型精致到难以想象;她长长的睫毛下,生着一双明亮清澈的深棕色眼,似桃花,若流水,犹如夜空中的星星;她秀气挺翘的鼻子下,有着漂亮小巧的嘴巴,整个脸看上去无法形容的完美。 她一袭齐膝的简约白色衣裙,更衬出她纤细修长的美腿。她不施粉黛,不着饰物,更显露她的出尘脱俗。 这世上,可以说没有任何人,能与她相提并论,她恰如其分的诠释了什么叫冰肌玉骨、绝世容颜。她宛如天仙下凡,从我梦中跑过,惊艳了我的年少时光,也点亮了我的青春岁月...... 我想,或许是她知晓我对父儿魂牵梦萦,这才会入我梦中的吧。 自打她初入我梦中,我就知道,她便是我,我就是她。因为那梦里,分明是我在狂奔。一举一动,全凭己力,所思所想,皆我自己,唯一不属于我的,只那女子的身形容貌而已。 我确有些自嘲,她那样倾国倾城,而我则大相径庭。我平淡无奇,没有曼妙的身姿、没有傲人的脸蛋,在她面前,我卑微如尘埃。 但我也很笃定,她一定是我,因为我们都爱父儿。她思父儿痛彻心扉,我爱父儿深不见底,每次午夜梦回,我与她一样,痛不欲生,黯然神伤,无比思念我们的父儿。 可我始终只清楚的见过她,那白色衣裙的绝色女子,从未真正见过我们心心念念的父儿,只能从那些刻骨的思念里,感受他模糊的样子。他是这世间最完美、最高贵、最美好之人,无人能及。 那时,还年少轻狂,我曾望穿秋水,奔走,寻找,想要找到那样一个他。 可惜那天使般的白衣女子,能告知我的,只有他的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却道不出他真实的容颜。 所以注定了,我要一无所获。 那时,还年轻气盛,我曾如痴如狂,追逐,掠夺,想要得到那样一个他。 可恨那天使般的白衣女子,能告知我的,只有他的柔情侠骨、高洁傲岸,却言不出他真实的容颜。 所以注定了,我要荒诞不经,到头来终究一场空。 茫茫然,年少离我远去,青春亦逝不再复返。 今时今日,一场梦后,突地忆起这些年,不觉心酸不已,我俯下身子,失声痛哭起来......
楔子:她从我梦中跑过(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