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你之见,五公主此举可是有意为之?”
“有可能。”齐方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悦,道:“以前有淑贵妃和禹王护着,她不想和亲,也没什么。如今淑贵妃和禹王皆被贬,若皇上坚持让他和亲,即便她再不愿,也没人可以帮她。更何况禹王要想东山再起,让她和亲是最有效的办法。所有人都想她去和亲,她若不愿,只能拿自己的名节做文章。”
“岑儿的意思是她看上尹无名了?”想到尹无名的相貌,柳如珺也就释然了,道:“尹无名相貌英俊,气宇不凡,确实招人喜欢,五公主看上他,也不奇怪。”
听柳如珺这么说,齐方岑的心情由阴转雨,甚至有转雷暴的迹象,道:“母妃,我有些累了。”
见他脸色不好,柳如珺也没再多留,叮嘱他好生歇息,便离开了芙蓉园。
齐方岑看向于海,道:“去秋风园。”
“是,主子。”
于海推着齐方岑去了秋风园,却被告知伊华然出了王府。
“他因何出府?”
余明磊答道:“铺子装好了,公子过去瞧瞧。”
齐方岑冷眼看着他,道:“他身子不好,为何不劝他在府中好生静养?”
余明磊垂首道:“静养固然重要,却比不得心情愉悦,公子偶尔出去散散心,并无不妥。”
齐方岑嘴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在王府时心情不好?”
“草民并无此意。”
“主子,余大夫……”
于海试图为余明磊说好话,被齐方岑厉声打断,“闭嘴!”
于海被吓了一跳,急忙噤声。
“余明磊,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把你如何?”
余明磊依旧低眉顺眼,“草民不敢。”
“我告诉你,他只能是我的,无论生死,谁也带不走!”齐方岑好看的凤眸中杀意尽显。
余明磊抬头与齐方岑对视,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沉默半晌后,他又垂下视线,没有言语。
不止余明磊,就连于海都十分惊讶,他知道齐方岑爱伊华然,却没想到竟爱到这般偏执,不禁重新衡量伊华然在齐方岑心中的分量。
伊华然从王府出来后,本想等着齐方晴出来,好好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身边有人监视,实在不方便,只能按照原计划先去铺子瞧瞧,再想其他办法与齐方晴见面。
铺子装修得很不错,完全按照图纸复刻了出来,伊华然看后十分满意,只等散散味,挑个黄道吉日开业。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后,他又去了工坊,招聘的绣娘正按照他的设计图纸,有条不紊地将布料做成成衣。
“李管事。”
李春红是工坊的管事,是伊华然从万平工坊调来的,负责这些绣娘的管理和培训。
李春红福了福身,道:“公子有何吩咐?”
“那件黑色云纹圆领袍做得怎么样了?”
“知道公子要得急,我们日夜赶工,终于做好了。公子稍候,我去拿来。”
“好。”
伊华然退出工坊,到客厅坐下,一名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个托盘,来到近前,将茶碗放到他身旁的桌子上,恭敬说道:“公子请用茶。”
伊华然看她有些眼熟,突然想起这就是绣娘考核那日跪在地上求他的那个少女。
少女没有停留,躬身退了出去。
伊华然眉头微蹙,待李春红拿着衣服进来,径直问道:“上茶的是谁?为何我看着眼生?”
李春红愣了愣,随即笑着答道:“回公子,她叫吴春婷,是个孤儿,奴婢瞧她有刺绣的天赋,便想收她为徒。公子放心,她是我徒弟,她的工钱,奴婢来出。”
“她说她是孤儿?”
听伊华然这么问,李春红心里有些打鼓,道:“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公子可是认识她?”
“不认识,我只是瞧着她有几分眼熟。”伊华然没再多说,起身将衣服拿在手中,仔细看过后,满意地点点头,道:“不愧是你,这刺绣的手艺就是好。”
“多谢公子夸赞!”李春红脸上难掩喜意,道:“当初若非公子出手相救,奴婢早就被那个混账打死了,哪能有今日。公子的恩情,奴婢永不敢忘。”
李春红家在万平,丈夫不仅是个赌徒,还是个家暴男,当初若非伊华然救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李春红,她怕是已经死了。后来,伊华然想办法让她丈夫给了和离书,她才恢复了自由身,之后便一直在工坊做工,还做了管事。
“你并非奴籍,不必以奴婢自称。”
“在奴婢心里,公子就是奴婢的主子,跟是不是奴籍无关。”
伊华然也没强求,将衣服包好,道:“这里你多费心,我过几日再过来。”
“这里交给我,公子放心就是。”李春红是工坊的老人,清楚怎么管理。
伊华然没再多说,和鹰一起离开了工坊。
“回去调个人过来,我想知道这小丫头有何目的。”
“是,公子。”
瞧瞧天上的日头,伊华然上了马车,道:“去春满楼。”
“公子,我们出来的时辰不短了。”鹰出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