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示弱。若非亲眼所见,又怎会将他与阴险狡诈扯上关系?这样的人太危险,与他打交道,很有可能被卖了,还在给他数钱,就和原主一样。
察觉到伊华然的目光,齐方岑抬头看了过去,出声问道:“为何这般看我?”
“做你的敌人真的很危险。”伊华然说完便移开了视线,看向头顶的床帐,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
齐方岑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道:“无论我对旁人如何,总不会伤你分毫。华然不许怕我。”
“我为何要怕,我们又不是敌人。”伊华然握住齐方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道:“夜深了,睡吧。”
“好。”齐方岑抱紧伊华然的身子,缓缓闭上眼睛,道:“华然,你不会再逃了,对吗?”
伊华然闻言心里一紧,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身子,道:“别胡思乱想,快睡吧,说不准明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齐方岑轻轻‘嗯’了一声,心却在一点一点下沉,伊华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他在胡思乱想,与之前的信誓旦旦不同。这是为什么呢?他对他还不够好、不够容忍吗?为什么总想着逃呢?难道之前的种种又只是欺骗,他对他压根没有感情?
双手握成拳,又悄悄放开,他抱紧伊华然的身子,若真如他所想,那就折断他的翅膀,让他永远都逃不掉吧。
第二日早上,齐方岑用完早饭,便回了芙蓉园,伊华然叫来了余明磊,小声问道:“老余,你能不能做假死药?”
余明磊眸光闪了闪,道:“公子想通了?”
“有备无患,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余明磊点点头,道:“三日后,我把药交给公子。”
伊华然闻言忍不住感慨道:“老余,你在医学上的造诣,怕是已经登峰造极,留在我身边实在是可惜了。”
余明磊笑了笑,道:“不瞒公子,我已经在撰写医书了,希望能如公子所说,给后世子孙留下点东西。”
“真的?”伊华然真心为他高兴,道:“医书问世之时,便是你名扬天下之时!”
“我不在乎这些虚妄的东西。”
“不在乎才好。”伊华然深吸一口气,道:“老余,若有一日我出了什么意外,不要犹豫,马上离开,去哪儿都好,好好把医书写完。”
余明磊闻言皱紧眉头,道:“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
“没有。只是世事无常,我们又是在悬崖上走钢丝,谁又能说得准以后会发生什么呢。”伊华然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你是受我牵累,才不得不深陷其中,若因此有个好歹,我良心难安。”
“公子无须多想,跟着公子,我心甘情愿,无论有什么结果,我都欣然接受。”
“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良心不安,所以就算为了我,为了完成那本医书,你也得好好的。”伊华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臂,道:“答应我,可好?”
余明磊没有和往常一样,对他言听计从,而是沉默地与他对视,过了许久后,方才出声说道:“好,我听公子的。”
“既然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
伊华然长舒一口气,感觉有副担子放下了,心里轻松了许多,“上次王妃赏我的金砖在何处?”
“在公子卧房的箱子里放着。”
伊华然点点头,道:“找机会换成金票吧。”
“好。”余明磊心中的疑虑更甚。
中午,齐方岑来秋风园用了午膳,带来了齐方宇被押往东陵的消息,林美婷作为齐方宇的正妻,被准许跟随。其他人则被送去了浣衣局,作为最低等的宫人。
高明月跪在乾坤宫外求见齐璟,炎炎夏日,烈日当空,硬是跪了三个时辰,直到中暑晕厥,齐璟也没见她,反而让明福送去了一道圣旨,将她的位份从贵妃降到了嫔位。
齐方晴听闻此事,也去求见齐璟,齐璟依旧没见,最后齐方晴是被抬出的宫。
“那伊新呢?皇上打算放任?”
“伊新已被罢官,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巧的是他所在的牢房,正是伊华平所待过的牢房。”
看着齐方岑嘴角的笑意,伊华然出声问道:“你故意安排的?”
齐方岑嘴角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道:“伊家不能断了香火。”
伊华然听得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也给他准备了……”
“伊侍郎老当益壮,应该比伊华平撑得时日长些。”
“被送去的女子是……”
“京都的青楼不少,一日一百两的价格,许多人趋之若鹜,会把伊侍郎侍候好的。”
伊华然的心情有些复杂,倒不是可怜伊新,就是感觉自己对齐方岑并不了解。
“怎么了?”察觉到伊华然的情绪不对,齐方岑出声问道:“华然可是不想他死?”
“我早就说过,我跟伊家已经没了关系,他是死是活,我并不在乎。”
齐方岑直视伊华然的眼睛,道:“华然,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伊华然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无奈道:“一日只有十二个时辰,你至少有八个时辰在我身边,我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