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齐方岑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听闻你们还要了许多酒,这是为何?”
“是他一直在喝,一边喝一边说……”齐方岑握紧了拳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实在忍无可忍,把他打了一顿,见他晕了,我便走了。”
那日齐方岑也醉了,却没忘趁齐方玖酒醉,狠狠打了他一顿,还聪明地没打脸,就往他身上招呼。这是事后于海告诉他的。
齐方宇垂下的眸光闪了闪,心中暗道:怪不得齐方玖身上有伤,原来是齐方岑打的。
“确实该打,你身为堂兄,教训他也是应该的。”齐方宇叹了口气,道:“弟妹那么好,不仅长得貌美,还颇有才华,怎么就……你嫂嫂素来与弟妹交好,听闻她离世,也是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儿,现在还经常提起她。”
齐方岑眼中浮现悲痛,拎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再次一饮而尽,“我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他定然怨我。”
齐方岑扬声说道:“去要壶酒来。”
候在门外的于海闻言一怔,前些时日齐方岑醉酒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伊华然还因此发了火,没承想今日竟又要酒,万一又喝醉了,他怎么跟伊华然交代。
于海硬着头皮说道:“主子,您身子不好,不能饮酒,王妃特意叮嘱奴才,定不能让主子饮酒,还请主子三思。”
“混账东西,我的话也不听了?”
听齐方岑语气中含着怒意,于海心里一紧,跪在了地上,道:“主子,恕奴才不能从命。”
“你!”齐方岑想要推着轮椅离开,被齐方宇出声拦了下来,“方岑,他说得没错,你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我便是知晓这个,才约你来茶楼。况且,若被皇婶得知,你是与我一起饮的酒,我也不好交代。”
“若非父王母妃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便随着华然去了。”齐方岑说完这句话,挺直的腰背弯了下来,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好看的凤眸也红了起来,整个人萦绕在悲痛之中。
“你重情重义是好事,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皇叔皇婶还指着你给他们养老呢。”
齐方岑心中冷笑,他巴不得自己现在就去死,这般虚情假意的模样,真是让人厌烦。
见齐方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有无法自拔的迹象,齐方宇便开始说着伊华然的各种好话,先从容貌开始夸,然后就是才华,最后落在他对齐方岑的深情厚谊上,这看似是在安慰,其实就是将齐方岑往深渊里推。
听他说完这番话,齐方岑身周围绕的郁郁之气更浓了,整个人像是被击垮了一般,佝偻着背,两眼通红,眼中闪烁的泪光。
齐方宇惋惜地叹了口气,道:“若弟妹泉下有知,定然欣慰这辈子能嫁给你,你也莫要伤怀了。”
齐方岑依旧没说话,低垂着头沉默着,只是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腿上。
齐方宇见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心中却乐开了花,又有些不屑。在他想来,男人应志在朝堂,女人只是他们的附属,是供养在后院儿的棋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没了也就没了,只要有权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三哥,今日有点累,便不奉陪了,我们改日再约。”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齐方岑的话,打断了齐方宇的思绪,抬头看过去,见他两眼通红,一脸颓废,关切道:“我送你回去。”
“不劳烦三哥,我自己回去便可。”齐方岑说完转动轮椅朝着门口走去。
齐方宇站起身,紧随其后,待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跪在地上的于海抬眸看了一眼,见齐方岑的神情不对,担忧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回府。”齐方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于海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齐方岑身边,推着轮椅来到马车前,在胡斐的帮助下,将轮椅架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德阳忍不住上前,问道:“王爷,奴才怎么看着世子与来时有所不同,好似颓废了许多。”
齐方宇看着他笑了笑,道:“本王这个堂弟,与他的父王一样,是个痴情种。亏本王之前还如临大敌,如今看来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蠢货罢了。”
“这痴情好啊,省得王爷费心了。”
“还有本王那个好皇弟,竟也是个痴情的,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
德阳愣了愣,随即说道:“王爷说的是骁王,他钟情的是哪家小姐?”
“是伊家的小姐,平阳王府的世子妃。”
“竟还有这种事?”德阳有些惊讶,紧接着说道:“以世子对世子妃的感情,得知骁王的心思,那他们岂非……”
齐方宇轻蔑地‘哼’了一声,“以防万一,该做的还是得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德阳奉承道:“王爷英明。”
“走吧,咱们也回府。”
德阳瞧齐方宇的脸色还不错,便试探着说道:“王爷,刚才王府传信过来。”
齐方宇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德阳,眉头微微蹙起,道:“又发生了何事?”
这段时间也不是怎的,王府后院儿鸡飞狗跳,片刻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