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药材的还有肖继坤的女儿,奴才以院中皆是男子,没有女眷为由,只让肖南玉进了院子。”
“我知道了。”
“肖继坤的女儿长得漂亮吗?”床上的伊华然突然出了声。
于海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齐方岑,果然见他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急忙说道:“这个奴才不知。不过,肖大人长得就不怎么样,想来他的女儿长得也不会太好看。”
“这不大可能吧。”伊华然压根不信于海的话,在科举选官时,相貌也是很重要的标准,所以能入朝为官的,长得都不会差,“肖大人打发他一双儿女过来,定是对他女儿的容貌十分自信,否则来这里一趟,又有何用处?”
于海见齐方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不禁哀嚎一声,慌忙转移话题道:“奴才听闻公子伤了身子,可严重?”
“完全不能动,你说严不严重?”
说起这个,伊华然就一阵懊恼,原本身子就虚,如今动都不能动,就好似砧板上的鱼肉,若齐方岑当真想做什么,他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于海有些诧异,关切地问道:“怎会如此严重?可让余大夫看过?”
说完这句话,于海就后悔了,提谁不行,非要提余明磊,如今的余明磊就是齐方岑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是除不掉的那种。
“这得问你家主子。”防余明磊跟防贼似的,宁愿自己动手,也不让人过来看病。
于海低头看向齐方岑,他已放下碗筷,神色完全看不出喜怒。于海心里一惊,以他对齐方岑的了解,他越是这般面无表情,事情的后果越严重。
“那个,奴才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于海脚步飞快地离开,齐方岑不禁有些好笑,重新端起了碗筷,继续吃饭。
伊华然掀开床帐,露出头来,“你为何吓他?”
“聒噪。”齐方岑仅回了两个字。
伊华然白了他一眼,随即说道:“那个肖大人应该是收到了京都的消息,想打世子妃的主意。”
“那又如何?”齐方岑抬眸看他。
“你说皇上会不会也在打这个主意?”
齐方岑能与伊清歌订婚,是因为当年齐方岑还未崭露头角,只是众多皇室成员中的一个。后来齐方岑去了辽东,逐渐展露军事才华,引来齐璟的忌惮,便设计害死齐方岑。再后来,辽东传来齐方岑战死的消息,纵然一个人再有才华,死了也就烟消云散,所以齐方岑与伊华然的冥婚才能顺利举行。只是令齐璟没想到的是,齐方岑竟活着回来了,只是他与伊华然已经行了大婚之礼,齐璟也不能再打这个主意。如今名义上的平阳王世子妃已经死了,齐璟自然不会放过在齐方岑身边安插眼线的机会。只要圣旨一下,即便齐方岑清楚那是齐璟的眼线,为了平阳王府,也不得不接受。
齐方岑垂下了眼眸,自嘲地开口:“在世人眼中,我不良于行,且不能人道,哪家会把女儿嫁与我?”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为了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的人,莫说一个女儿,就是嫡子,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该舍的,也不会有丝毫犹豫。”越是生活的光鲜亮丽,对金钱与权势的欲望越大,内心也就越黑暗,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筹码,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齐方岑转头看向伊华然,忍不住问道:“当初你为何会答应?”
“我想活着。”伊华然自嘲地笑笑,道:“我们兄妹出生后,母亲就请了高僧给我们批字,妹妹的批字是‘贵不可言’,而我的批字却是‘命薄如纸’,我们明明是双生子,却是完全相反的命格。后来,我体弱多病,刚好印证了高僧的话。再之后父亲调任,母亲便将我留在了老家。这一留就是十三年。”
齐方岑放下碗筷,专注地听着伊华然的过去。
伊华然双手扒着床沿,下巴搭在上面,平静地讲述着原主的过去,“因为我体弱多病,祖母几乎不让我出门,不为别的,因为没那么多钱,给我请大夫吃药。再后来,祖母死了,父亲母亲似乎忘了我这个儿子,三年没往老家送一个铜板。没有钱,别说药,就连吃的都没有,我就只能靠卖家里的东西苟延残喘。他们来寻我时,我躺在床上,已经病得神志不清。好在我对他们还有用,他们给我请了大夫,买了药,那时我只觉得药真好喝……”
“在我清醒后,他们便说了让我替嫁的事。”伊华然两眼含泪地看着齐方岑,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带入进去,“你知道我听到他们说出那么荒唐的要求时,是什么心情吗?”
齐方岑见他这样,不由一阵心疼,伸手想为他擦眼泪,却被他躲了过去。伊华然想掏帕子,却掏了个空,索性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虽然与男子而言,这是耻辱,可为了活命,我别无选择。在平阳王府和王妃相处的那段日子,王妃疼我护我,就像我的母亲一般,让我觉得自己有了家,想着在死之前还能体会家人的温暖,我很知足。谁知你竟活着回来了。”
伊华然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泪眼朦胧地看向齐方岑,“若你我易地而处,你会怎么做?”
齐方岑被问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看伊华然那委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