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岑眉头皱紧,眼中闪过冷意,扬声说道:“于海,拿伤药过来。”
门口的于海应声,急忙去拿伤药。
齐方岑抬眼看他,道:“是她伤的?”
“不是。”伊华然红彤彤的眼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小声说道:“是我不小心摔的。”
齐方岑见状缓了神色,却不打算就此罢休,道:“可有说谎?”
伊华然看着他委屈地眨眨眼,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哽咽道:“疼……”
齐方岑的心一揪,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帕子给他擦着眼泪,道:“还知道疼,为何不让人上药?”
“没来得及。”伊华然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阿岑刚才凶我。”
齐方岑的心又软了几分,道:“方才语气不好,是我不对,那你可对我说了实话?”
“是妹妹推得我。”伊华然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
“为何推你?”
对于这样的回答,齐方岑看似并不意外,伊华然心里也有了数,方才在头顶上窥视的是齐方岑的人,道:“我拦着她不让走,她就推了我。”
“那你为何不让她走?”
因为她尿急。伊华然失落地撇开视线,道:“我不想说。”
“不想说便不说。”刚才这里发生的事,齐方岑一清二楚,无奈地看着他,道:“以后有事不愿说,可不说,但不可撒谎,明白吗?”
伊华然温顺地点点头,道:“嗯。”
大厅的门被推开,于海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箱,“主子,东西拿来了。”
“再准备一盆清水。”
“是。”于海又吩咐人准备了一盆温水。
“伤口需要清洗,你且忍一忍。”
他做特工多年,身上大伤小伤没断过,这点伤压根不算什么。伊华然迟疑地点点头,神色中难掩紧张。齐方岑给他冲洗伤口,当水接触伤口时,他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眼中迅速有泪光闪烁,只是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见他咬得嘴唇都白了,齐方岑心疼道:“疼就叫出来,别忍了。”
伊华然一眨眼,晶莹的泪珠便落了下来,看得人心一颤。
于海出声说道:“主子,要不奴才去请余大夫过来吧。”
伊华然闻言急忙出声阻止,“不用,我不疼了。”
齐方岑本来听于海那么说,心中隐有不悦,又听伊华然这么说,不悦变成了无奈,威胁道:“以后若再受伤,定让余明磊给你开最苦的药。”
小心思被戳穿,伊华然白皙的脸颊泛上绯红,“不会了。”
清洗完伤口,齐方岑又替他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菊香的通禀声,“主子,菊香有事禀告。”
“进来吧。”伊华然看了看齐方岑,扬声说道。
菊香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
齐方岑摆摆手,道:“有何事说吧。”
菊香看了看伊华然,见他没有阻止,这才出声说道:“回世子,方才二小姐打了秋萍,还嚷嚷着要打死她。”
伊华然的眉头微蹙,道:“妹妹为何打人?”
“这个……”菊香神色间有些为难。
见她吞吞吐吐,齐方岑脸色沉了下来,道:“说。”
菊香见状急忙说道:“秋萍说二小姐失禁了,二小姐说她造谣,二小姐便让丫鬟打秋萍。”
“失禁?”伊华然茫然地眨眨眼,随即好似明白了过来,道:“怎么可能?”
菊香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满脸不可置信,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竟然能失禁,这得憋得多狠,“秋萍说的有理有据,应该错不了。”
“这事若是传出去……”伊华然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焦急地起身,道:“不行,我得过去瞧瞧。”
这种场面怎么能少得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齐方岑一把攥住了伊华然的手腕,道:“你受伤了,此事便交给母妃去处理吧。”
“我的伤不碍事,妹妹出了这种事,又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岂能坐视不管。”见齐方岑面露不悦,伊华然小心地揪住了他的袖子,撒娇似的小声叫道:“阿岑。”
齐方岑见状不由一阵心软,道:“去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受欺负。”
“好。”伊华然忙不迭地点头。
齐方岑看向菊香,严肃道:“世子妃受伤,你们竟完全不知,已是护主不力,若再让她伤到分毫,我定不轻饶!”
菊香闻言急忙说道:“是,奴婢定护主子周全。”
菊香帮伊华然穿上斗篷,主仆俩便急匆匆地赶去了现场。
看着伊华然走出去的背影,于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世子妃就是心肠太软,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竟还这么关心她,要换成奴才,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齐方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把枭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奴才这就去。”
于海刚出去没多久,正厅的门便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行礼道:“属下参见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