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暗里看过多次。
只不过那天,她不再躲藏在角落,而是跟随她所写的戏文,被夏日的热风吹着,往池塘的水里飘去。
一切都顺理成章,被路过的卫度救起,衣裳尽湿。
她捧着写好的,却?被水浸地半张糊涂的戏文,眼眶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那是正在权贵官家?中,颇受喜欢的戏曲下?半部。
各家?的宴会大多演过,她相信他看过。
而整出戏都出自她手。
卫度确实?也以她设想的话,惊讶地指着那纸张上的戏文,问道:“这是你?写的?”
“华音,那出戏你?写好没有?”
身后响起敲门声,郭华音转过头,看到她的父亲弯着脖颈,正以一种怯目看她。
“二爷走了吧,你?瞧你?得空快些写出来,黎阳侯府那边急着要戏班去演,你?知道的,咱们还要排戏练习,还要备衣,要花费好些时?候,咱们抓紧些……”
她的父亲又来催稿了。
被世人称赞的戏作大家?,早就江郎才尽,在偶然发现女儿的才学后,令其代?笔,不想自此名声大噪。
郭华音略扯下?唇角,温柔笑道:“爹,我?知道的,会在明?日给你?。”
门被关上,她坐在书案前,拿笔蘸墨,低头对着写了一半的纸,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戏。
她与卫度的事,关系到镇国公府的名声,更关系到卫度的前程仕途。
她已从?卫度的口中,探知镇国公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
在卫三爷和那个表姑娘的事之后,公爷定然会压住她与卫度的事。
她并不知先前那个外室最后是何下?场,但以公爷的铁血手腕,这样长的日子杳无声息,卫度也缄默不谈。
兴许被碾出京城,最坏的结果便是人已不在世。
倘若最后未能嫁进公府,反被公爷和国公夫人逮住,她的下?场绝不会好过。
恐怕比那个外室还要惨烈。
郭华音回过神时?,俯看脚下?正在蔓延的血,云丝绣鞋被透红,还在不断地流向地砖。
她的腹内如有一把尖头的刀在搅动划拉。
喘息着呼吸,她慢慢坐到榻上,任由汗水从?脸上淌下?,抓紧了丫鬟亦桃的手,艰难道:“快,去请大夫来,一定要快!”
她不想毙命于,未得到富贵前。
*
卫旷大早在军督府忙碌,交代?下?属事务。
忽地公府的管事亲自来找,满面焦急,凑过来小声道:“公爷,快些回府,府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急成这样,成何体统!”
卫旷斥咄一声,但在听到老管事接下?来的一番话,登时?气地坐不住了,拔身起来往外大步走,翻身上马朝家?狂奔去。
等下?马还没喘口气,撂开缰绳,捂着泛痛的胸口,疾步往正院厅里,迎面而来哭声和吵声。
郭朗瞧见公爷回来,一身冷然煞气逼近,立时?变得畏畏缩缩。
瞧公爷震怒地要吃人的模样,知他已经清楚事情始末,鼓着气讨要说法。
“公爷、国公夫人,你?们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侄女是个命苦的,自小没娘,她爹送她来我?这里养着,常帮家?里做事,再懂事不过,还是个从?三岁起就读书的孩子,明?理得很?。”
说着说着,语调带上哭腔。
“我?原本要给她说好人家?,不想如今出了这事,她一个未婚姑娘家?,还有了二爷的孩子,以后可怎么是好啊!”
郭朗?*? 最初考中进士,借得几分才华与相貌,勾地杨家?走失回家?的二小姐动心。
两人成婚后,在杨家?帮衬下?谋得在鸿胪寺的官职。
当时?真?是欣喜,可后来升任至左寺丞,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将近十年。
他年年送礼走杨家?和公府的门道,撒出去的银子跟泼出去的水一般,被这些权贵瞧不起,却?还不能礼轻,弄得家?里拮据不堪,而他的仕途一点动静没有。
他不知侄女如何与卫二爷搅合在一起,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明?白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侄女嫁进公府,他的升官便在眼前了。
当下?越说越激动,连连拍手。
杨楹配合丈夫,拉着姐姐杨毓的袖子哭。
卫旷被吵地头疼,猛地手掌拍下?桌案,“嗵”的好大一声。
“都给我?闭嘴!”
郭朗来回踱步的脚霎时?顿住,杨楹刹那停住哭声。
在声嚣停止后,卫旷环顾四周,最重要的那人不在,吼道。
“他人呢!给老子叫回来!”
杨毓急看丈夫气地要犯病,赶忙去扶他说:“我?已经让人去户部叫他回来了,你?先消消气。”
*
卫陵听说卫度与郭家?那个侄女的事时?,已是四月初。
在一次领兵长途奔袭追击,砍杀六百羌人,清扫战场后,返回城池休整补给。
闻言一时?讶然。
卫远也是不敢置信这个消息,并非写在家?信里,爹娘也不可能将这般事落在纸上。
是往来奔波北疆和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