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
他?早说过,王颐还不够格来与他?争。又凭借什么,去撬动曦珠那颗饱受风霜的心?
王颐惊愕这句敌意非常的话?。
“卫陵你……”
自始至终,卫陵的语调都无波无澜。
忽地轻笑声?,道:“上次我们见面时,你不是说放下了吗?我知道你此次过来,是因曦珠的缘故,那回若邪山落入坑洞,若非她,说不定我们两个都没命了。你关?心她,也是当然?的事。”
王颐闻言,微白了脸色。
他?再次回想起,如果不是卫陵和柳姑娘,他?不会还有命在。
是他?亏欠了他?们。
无可奈何里,肩膀颓然?松弛。
阿墨瞟到剑拔弩张的态势减轻,赶紧送茶水进来。
卫陵亲自倒茶,递去给王颐,黑眸蕴笑,道:“与我说说你此次南下的事吧,我久在京城,也想听一听新鲜了。”
……
内室里,曦珠坐在床畔,手里拿起秋香色枕下压住的香缨带。
低头靠着床柱,手指勾缠梳理流苏,平静地聆听窗外的雨声?,及那逐渐缓和的对话?。
第088章 不反悔
雨水从琉璃瓦当滑落, 敲在窗棂上?。
滴答滴答的清脆里,外间僵持的说?话声,不过两?刻钟, 已近尾端。
随后是起身告辞,远离的脚步声。
渐渐地,外边与内室同入寂静。
曦珠并未立即出去,仍垂头?坐在床边, 须臾后,她将香缨带放回?他的枕下, 才站起身?, 轻步绕过金漆玻璃屏风,而后看到还坐在榻边的他。
目光正?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她走过去, 隔着一臂的距离, 瞬时被他伸手揽住腰,拖拉至他的腿上?。
他的手臂抱地很紧。
虽不至于让她感到疼,但挣扎不了半分。
她也并不想挣,只是顺着他,坐在他的大?腿上?,受着他身?上?朝她扑没而来的热息。
就连落在腰窝处的那只手掌,隔着轻薄的衣料,也温热非常。
她知道, 他心里又不畅快了。
卫陵头?靠在她荏弱的肩侧,闻着她身?上?刻骨的香气?, 闷声道:“我?宁愿你当初不救王颐。”
他低着头?,曦珠看不见他的神情, 只轻问:“为什么?”
她的语气?太过宁和,根本不被他残忍的话所惊吓。
卫陵有些受挫, 无奈叹气?道:“难道表妹看不出我?吃醋了?”
他不敢在她面前,展露出对她与许执过去的心病,反倒在今生,王颐的事上?来诘问她。
曦珠回?想到前世王颐遇险逝后,他那般的颓靡不堪。
是为内疚带王颐出去游玩,却?没能一块回?来,倘若他在那黑暗的洞穴里,紧拉住王颐的手,再多撑片刻,等?到人的救援,兴许就不会发生惨剧。
但好在这世,那样的事并未发生。
曦珠搂住他的肩,缓声道:“我?不喜欢他,你自己不是也说?,知道我?不喜欢他,所以一点都不怕我?会答应他吗?”
方才在室内,她都听见了。
过去事,如今回?首,全作哄他的话。
但那时得知王颐喜欢曦珠,王家也要来说?亲时,他当真没有一丝慌张吗?
仿若再回?到许执与她相看定亲时。
那些酸涩苦意?,都只能他自己一人吞下去。
而她的心跳始终平稳,没有丝毫紊乱。
卫陵从她的胸前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低声道:“不是的,那时我?真的怕你喜欢他,答应了他怎么办?他的性子是不是比我?好,我?的脾气?差,姑娘家都喜欢他那样的。”
他的弦外之音是什么呢。
她应该明白,却?不应答。
曦珠明眸微弯,声音柔和地问道:“那你的脾气?差,会对我?不好吗?”
他不过是想她说?一次喜欢他,就似前世。
他想再听一听。
卫陵迎着她的询问,微垂下眼,促狭又认真道:“我?哪敢对你发脾气?啊,也会一直对你好,一辈子都喜欢你。”
轻许的誓言里,曦珠笑而不语,看向窗外。
天色灰暗,所有葱茏的景物,都浸在朦胧的湿意?里。
卫陵摸着她的肚子,问道:“饿了吗?”
曦珠点头?。
“嗯。”
他便笑道:“那我?叫人送饭菜过来。”
“等?吃过饭,我?送你回?去。”
*
天飘落雨,许执阖眸坐于马车内,在归去的路途。
已有半个月,他得以像从前,在酉时末回?来。
盖因?他的座师,也即是刑部尚书?卢冰壶,在碰到他接连几次跑去督察院送公文后,终问到此事。
“怎么一直见你去送公文?”
这句话过后,便引出他被左副都御史秦令筠“教导”之事。
卢冰壶皱眉道:“我?放你在律例馆,是为磨炼你,不是让你一日总在做这等?跑腿之事,还被督察院的人训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