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先走,还烦你顾好曦珠,护好她回来。”
许执是她的未婚夫,当然会护好她。
她也知道三表哥是在关心她。
但在那刻,心里竟生出一股淡淡的烦来。
“微明,你别?在意三表哥说的话。”
“我没在意。”
绚烂烟花下,许执笑道:“走吧,我们再去逛会。”
……
前尘往事,尽散十年风雪里。
从峡州重返京城后,她精心准备了?礼物,趁着休沐日,让卫若带去许府,感激许执帮助卫家,在皇帝面前谏言卫朝任职将领。
卫若回来后,说刚到许府,门房并不乐意通报,但再三拜托后,终帮他跑了?一趟。
没一会功夫,小厮就急忙出来,迎他进府。
“对不住,让您在外等?候良久,大人一听是您,赶快让小的出来请您。您别?怪,大人正在病中。”
在会客的厅里,许执歉意笑道:“近些日,总是有人来找,不堪其烦,没想是曦珠……”
他的话蓦地断掉,再开口?,继续道:“卫三夫人托你过来的。”
脸上的笑意淡些,越显苍白。
卫若也有些尴尬,转话,关切问?道:“大人身体有恙吗?”
他知道,若是没有三叔母这位曾经的未婚夫,他们不会再回到京城。
许执摆手道:“无碍,一点?小病罢了?。”
他从容问?起?这些年,卫家人在峡州的境况,也坦然收下了?礼品,最后笑道:“你们才回京,想必有些地方不大方便如意,倘若有哪里需要帮忙,尽管来与我说。”
她坐在窗边,静静地听卫若描述,回想往昔,知道许执是犯了?胃疾。
如今的他身居高位,想必比十年前更加忙碌。
他是一个投身于公务,便会忘却自身的人。
*
手腕被圈紧,曦珠只能跟着身前的高阔背影,逐渐远离闹街喧嚣。
她试着挣脱卫陵的束缚,没能让他松开。
便也不再尝试。
她知道他生气了?,但他走得并不快。
曦珠低垂眼,看着他迁就的步伐。
再稍微抬眸,望那只被锢桎的手,并没觉得疼,他没用什么力气,手背的青筋却都暴凸,略显狰狞。
在见到许执病发那瞬,她下意识地想跑过去。
但在回头?看到卫陵时,她就丢弃了?那个想法。
曦珠双唇微微抿紧,而后轻声喊他。
“三表哥,走慢些,我跟不上。”
他果真放慢脚步,却坚定地带着她,离那个医馆越来越远。
一直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卫陵才顿住,回身看向她。
曦珠朝他笑,平静道:“扶我上车吧,我们回去。”
卫陵眼睫颤了?下,扶起?她的手臂,托起?她曳长的裙尾,让她踩上了?高处的车辕。
他跟随坐进去,在她的身边。
夜月里,马车缓动?,往公府而驰。
将欢闹抛在身后,渐入到寂静的街道。
卫陵始终握着曦珠的手。
放在他的膝上,很轻。但另一只靠近车壁、藏在黑暗里的手,却紧攥成拳。
沉默了?好半晌,他终于再听到她的声音。
“三表哥,我想请你让郑丑,去看看他的病。诊金和后面所需的药材,都我来承担。”
在柅园时,曦珠再次见到郑丑,卫陵让人给她看脉开药。
也是在那时,她得知了?郑丑的来历。
她不大清楚前世,郑丑是如何愿意为?卫陵做事,但现今,既然人早已出现,若能治好许执的病,便算是偿还些恩情?。
也明白目前,许执尚在官场起?步,必然拮据,负担不起?那诊金。
曦珠侧首望向卫陵。
他眉眼冷峻,巍然不动?地坐着。
她反转过手掌,握住他温热的手。
“再帮他一次吧。”
卫陵知道,她又在以那种审视的目光看他了?。
在那场近乎痛苦的欢愉里,她告诉他,前世,她与许执定过亲时。
她就是这般看他的。
似乎只要他显露出任何的芥蒂,她本已敞开一线空隙的心,会再次闭合。
自从那个雨夜,他去找过许执,谈过秦令筠的事后,面对愈加急迫的后续,他与她,并没有再说起?许执。
他也不想与她说起?那个人。
“三表哥。”
她又唤了?他一声,声调里带着柔婉。
卫陵平声道:“不用你出什么诊金,我明日就让郑丑过去看他。”
直至下车,他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他却仍送她回去春月庭。
站在院墙下,卫陵笑道:“回去吧,天色不早,今日又走了?许多路,早点?歇息。”
曦珠捏着那个蓝色的风车,点?头?道。
“你明日还要上职,也早点?歇息。”
她转过身,朝院门去。
一步又一步,离光亮愈近,门牌处点?了?一盏灯笼,朦胧的光亮落下来。
她缓慢踏进了?那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