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扬州来,再地道不过的。”
语毕,招手?让花费颇多?的瘦马过来。
薄纱微掩之下,各个肌肤赛雪,身段柔媚,软弱可?欺。真应了那句再地道不过。
卫陵将目光落在中间那艳冶生姿,香娇玉嫩的女子身上,打量须臾,靠在椅上,一直肃冷的眉目自入席显然有了轻笑。
他问?:“会些什么?”
那身着缠枝牡丹绛纱衣的瘦马便羞怯一笑,怀抱琵琶走?上前来,袅娜地福身,一双盈满秋水的媚眼潋滟绝伦。
“婠儿见过卫大人。”
待将自己所会技艺说完,她娇声?道:“大人要奴会的,奴都可?以学。”嗓子几?乎滴水般的柔。
罗真平不由一喜,这位是?他花费最多?的,可?见卫提督是?看上了。
“罗大人打听地倒是?清楚,我?却是?好?这口。”
罗真平闻言更是?喜上眉梢,忙道:“您要是?喜欢,我?就将这人送您。”
却听似惆怅:“那时为个曲子能一夜抛掷千两,但到底是?几?年前的事。这些年常在边疆,过的是?风餐露宿的日子,听多?了风雪兵戈声?,这雅乐是?再无福享受了。”
卫陵笑意更深些,“若是?再迷上,都不知还能不能拿得动刀枪。”
也是?边关顶不住,才重新启用这卫三爷。
罗真平听他话里深意,不敢多?言,忙敬酒陪笑道:“是?小人自作主?张,大人莫怪,莫怪。”
挥挥手?让人都下去。
卫陵看向落雪的窗外,道:“是?我?看这雪,难免想到边关,倒是?白费罗大人一番好?意了。”
他叹气:“这正月里的京城,下雪也算够大,那北疆可?比这大的多?,哗啦下来,都能埋了人。边关每年要冻死多?少人,这年怕还要更难过。罗大人在户部做事,想必比我?这个闲散在家几?个月的还清楚。”
罗真平隐隐皱眉,道:“确实知道些。”
窗外的雪大,却抵不过上元的热闹,不觉间,红炉子的炭重添一回?。两人已过几?轮机锋。
卫陵道:“听说罗大人就是?扬州人,家里生意做得好?,那边的码头有大半都是?罗家的船,就方才那位姑娘应当不下五万两。”
罗真平讪笑道:“哪里哪里,靠着祖宗留下的产业,才有的今日。”
卫陵将他送来的酒喝了口,“我?祖上历代从武,我?也只能做个粗人,比不得大人能帮衬家里。”
罗真平算是?明白过来。
“提督,此话……怎说?”
卫陵面上是?贯常的笑意,低声?道:“大人诚心,我?们便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你既要我?帮忙,那桩涉命的公案我?可?以帮你翻,但我?也有个事要大人出?些力。”
雪停了,街上仍旧热闹。
卫陵出?来时,看着来往欢笑的人,神色冷淡。须臾后,他走?进?人群里。
有多?久没见这样的热闹了,这样时,也不过是?四?年前的事。
匆匆几?年,竟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穿梭人群里,卫陵走?的很慢,看着那些在灯会出?来玩的人们,将一张张脸看过去,望着上面的笑容。虚幻的光下,他走?地越来越快,偶有听人说这年的灯会比往年更热闹。
“爷,您是?在找四?姑娘他们吗?”亲卫跟着,不解地问?道。
卫陵顿住,就连旁人都看出?他在找人了。
他沉默下,道:“回?去。”
他往回?去的路走?,挑了条僻静的道,却也是?在那里,在一座石桥上,看到了她。
她今晚打扮地格外好?看,穿的层叠粉色裙装,紧束细腰的如意丝绦飞舞,手?里提着一盏宫灯。
许执在旁侧,两人相视而笑。
卫陵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许执转过眼,看到了他。她顺着看过来,显然一愣,脸上的笑僵住,随即挣脱了许执的手?。
两人走?过来,许执拱手?作揖。
她站在他身后,低着脸,捏着灯柄的手?很紧,指节泛白,轻唤了声?:“三表哥。”
卫陵牵动唇角笑了笑,“晚膳后我?才说好?不容易节日热闹,小虞阿朝他们出?来玩,让你也一道,竟想不到还早出?来了。”
他的嗓音很冷,和着河面吹扑来的寒风。
她抬眸看他,又极快低下头。
不过一瞬,也足够卫陵看清她的妆容,薄粉琼肤,黛眉朱唇,真是?再清丽娇媚不过,只怕用了十二分的心。
许执接过话说:“此事不怪曦珠,是?我?昨日就邀的她。也是?借着三爷的光,这年还有灯塔瞧。”
卫陵道:“都是?一家人,这种事有什么好?怪的。”
他再摆摆手?,“你也不要奉承我?,听多?一分都生厌。”
便是?这句话,让她尴尬。
他看见她的手?指紧攥地愈加苍白。
那是?一盏绿琉璃灯,八角镂花的样式。灯架紫檀木,灯壁外贴精磨的贝壳云母,饰以盛放的莲纹,各角垂落绛红的丝穗流苏,里面正透出?明黄的灯光,有蜻蜓绕飞。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