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似陌生人的对话，才是他们现在的关系该有的。

昨晚的孤立无援让程霜有了短暂想要依靠厉霆的想法，然而一晚过后，她已经想清楚。

程霜就是程霜，她不是别人家的养女，也不是别人需要豁出性命要保护的商家小小姐。

她就是她，她从来不需要别人保护。

话音落地，二者对视站着。

厉霆站在台阶之下，仰头看着程霜。

程霜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厉霆。

他们的关系，或许早已经像此时的站位。

她被推举到人人注视的地方，因此一举一动都会带来极大关注。

他依然是谈及便人人都知道的厉九爷，然而因为诸多关系，所有有关他们的话题再也不会一起出现。

程霜和厉霆这两个名字，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一起。

最终，厉霆先开口。

“想吃什么？”

不等程霜说出口，厉霆像是报菜名似的，报出了十几种早点。

中式，美式……

听着那些曾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早点名称，程霜站在原地看着厉霆背影。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冲上前去。

冲过去质问厉霆是不是真的忘记自己，想要问他为什么不记得却还对她那样好。

他就像是没忘记她一般，一直在为她考虑。

他甚至都不问自己为什么从医院逃走，而是直接把她带回家。

厉霆没发现身后情况，直至走到楼梯拐角。

眉眼见依然站在上面的程霜，他微微仰起头，温柔眉眼看着程霜，言语轻柔，

“怎么了？”

程霜有些恍惚，赶忙移开眼收起思绪。

二者前后下楼。

落座餐桌，屋内却无一人。

程霜看着对面的厉霆戴上围裙，熟悉的洗菜、切菜、开火。

好一会儿，程霜才想起来询问厉霆。

“你是打算给我做？”

厉霆闻言转头看着程霜，眉眼一挑。

那副自信模样，跟从前的厉霆如出一辙。

程霜本来也没什么胃口，刚才跟着下楼只是不想让厉霆在询问自己怎么。

她干脆就那样坐着，偶尔发呆，视线却始终追随厉霆。

半小时过去。

厉霆的早餐终于端上桌。

没有想象中的华丽，倒是很接地气。

那是一碗清水面，面汤里隐约能见一点儿油水。

“有人告诉我，早上早点不喜欢吃油的。”

厉霆给程霜拿筷子和勺，而后给自己同样端了一碗，随后落座程霜对面。

“那个人是谁？”

程霜假装低头吃面，没看厉霆。

“不记得了，好像梦里梦见过，但没看清人脸。”

厉霆回答着，手搅动面条。

程霜始终维持着低头吃面的姿势。

厉霆见状什么也没说。

早餐是在二者的沉默中度过的。

厉霆在早餐过后离开景苑，程霜因为精神不足干脆上楼躺着。

贺雪瑶因为担心厉霆生气自己那晚的不告而别，所以打算前来道歉。

她没想到，整个景苑竟然一个人也没见到。

她越往里面走，心里越担心，可也抑制不住的高兴。

贺雪瑶来过景苑，心里清楚厉霆住在哪

里。

她轻车熟路来到厉霆房间外，却在即将要进去的时候有些犹豫。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冷静片刻，贺雪瑶心里下定决心，随即推开门进去。

屋内如她所想，一个人也没有。

“既然没有人，那就让我给你准备点小惊喜吧。阿霆。”

贺雪瑶立即联系人订玫瑰花以及原本为他们新婚之夜准备的战袍。

看着眼前的床铺，贺雪瑶想都没想直接倒下去。

她发出声音的那刻，浴室内的程霜听到了。

她扯过浴巾，推门出来却见熟悉面孔。

看到她，程霜面色淡然，而贺雪瑶却跟见鬼似的。

“你不是死了吗？！”

贺雪瑶害怕得往后躲避，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可躲藏的。

她看着程霜，随着她的靠近愈加恐惧。

“你是人是鬼！”

贺雪瑶躲在桌角询问。

她语气着急，也透露着恐惧。

原本毫无在乎的程霜到这刻也听出些不一样。

她站在原地看着躲避的贺雪瑶，语气略显无奈。

“你见过那个鬼会洗澡的。”

见此，贺雪瑶拍拍胸口起身。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霜。

“你……你……你怎么会在阿霆的家里？为什么会在他房间？”

看清程霜此时身上的装扮，贺雪瑶心碎了。

她悲痛问道：“你怎么会在阿霆的浴室洗澡？”

“难道你们……”

程霜没否认，环手站在原地看着贺雪瑶。

“程霜，阿霆都已经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烂打？你

都没有羞耻心的吗？”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