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心溢出满屏的嫌弃,九奴小声对张费说:“你看那姑娘,好像不太高兴呢,难道说,被人甩了?” 张费说:“我觉得她是看到你才不高兴的,咱们还是换别家客栈吧。” 他话还没说完,九奴已经走上前去,坐到板凳上,温柔地说:“姑娘你好,在下江九奴,与友人行至此处喝个茶水,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周围人无论男的女的都往这儿看了看,他们三个毕竟在武学上医学上都算小有名气,高手过招,势均力敌,似乎很有看点。 柳心素来不喜欢成为人群焦点,于是直接起身,冷声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二位直接坐吧,再会。” 九奴翘起二郎腿说:“姑娘,江湖规矩,在下告知你姓名,你是不是也该回报个名号?” 柳心丢下一句“我叫柳心”,转身便想离去。 嘶—— 柳心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脚边,一只小巧的陶瓷茶壶在她脚边打着转,转了几圈便停住不动了。 是桌上的茶壶,显然是九奴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扔到她脚边的,陶瓷这种易碎的材质,以这个速度扔到地上,按道理说一定会摔个粉碎,可是却没有。 柳心弯腰捡起茶壶,回头看着九奴,对方依然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张费则是站在一边给了他一拳。 她明白了,此人有几分实力,而且不想让她走,照这个趋势,应该是想和她切磋一番。 强者与强者很容易惺惺相惜,也很容易想要切磋一番,所谓不打不相识就是这么来的。 还没等她想出对策,九奴已经伸出手来,轻轻接过她手上的茶壶放回桌上,说:“柳姑娘,别这么不近人情嘛,赏脸陪我们喝一杯嘛,或者说,你喝酒吗?我们可以一起喝杯酒啊。” 柳心行礼道:“抱歉,本姑娘滴酒不沾,恕我回绝。” 九奴跳了起来挪到她身边,说:“那喝茶总行吧?能在这儿遇见也算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可好?” 这话一出,周围除了窃窃私语,又多了一阵起哄声,毕竟,这种交友邀约,在某些人眼里等同于表达好感。 柳心还是摇头:“不必了,再会。” 九奴似乎有些不舍的模样,作势要伸手拉住她:“别走嘛,再待一会儿不好吗?你看阿费那么想和你交朋友。” 柳心的耐心达到极限,她藏于长袖下的手暗自抽动,几枚丹药飞了出去,此时的九奴正举着酒壶喝酒,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然而…… 一口饮罢,九奴擦了擦嘴,举起了另一只没拿酒壶的手,五根手指四个空隙,刚好卡了四枚她刚刚抛出去的丹药。 “柳姑娘还送我丹药作礼,在下真的万分感谢,回礼的话,就送你这个吧。” 九奴收好丹药,又掏出一枚小巧的元宝,在手心里闪烁着锃亮的光。 柳心没有接,她见此招不成,便又从飞袖中射出长针,想着给这讨厌的家伙来个全身针灸,但张费赶在她之前行动了,他直接给了九奴一铁拳,掐着他的脖子让他鞠躬,同时对柳心道歉:“对不住了,柳姑娘,我朋友喝多了酒容易抽疯,他没有恶意的,还请你原谅。” 九奴的身体被压得很低,声音也是含混不清的:“唔呜呜,阿费你放开我,我道歉总行了吧?” 柳心无语地看着他们,说:“总之我要走了,你们随意。” 说罢她便离开了客栈,客栈里的其他人见没戏可看便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噗哈——” 张费终于放开了九奴,九奴一个仰天长呼,摸着自己的脖子说:“真是个冷美人啊,有点意思。” 张费收拾了一下桌子后坐下,说:“下次你再这样不守规矩吓跑人家姑娘,我可就不帮你收拾烂摊子了啊。” 九奴撅起嘴,似乎觉得很委屈:“我也没做错什么吧?也没碰她也没说重话,怎么就不行了呢?说起来,果然还是阿费你够意思,我若是碰你或对你说重话你都不会有怨言的。” 张费一边倒茶一边说:“你是我结拜兄弟,和人家姑娘能一样吗?而且我不是对你有怨言,你若是对姑娘居心不轨,我定会直接废了你。” 九奴装模作样地缩了缩肩膀,说道:“亲兄弟果然明算帐啊,你够狠。” 之后几日,柳心继续在临州城待了一阵,因为有户人家的女儿得了怪病,而她刚好与这个小女孩有过接触,便留了下来帮忙医治。 可天不遂人愿,小女孩的病还是一天天加重,柳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日她出去买药,遇见了一个穿着浮夸的男子,此男子看上去非富即贵,油腻的脸上满是轻浮的神色。 柳心抓着药快步走,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柳大夫,听说前几日你在客栈里当面拒绝了江九奴?” 男子名叫赵升平,是赵财主家独子,平日里嚣张跋扈喜好女色,也没多少人敢惹。 柳心没搭理他,直接绕过他走,赵升平又拦住她,她有些恼火,但想到赵财主以后可能会找小女孩一家的麻烦,又觉得能敷衍过去就敷衍过去,尽量避免与对方起冲突。 “我说啊,人不好色,那就是贪财呗,”赵升平猥琐地凑近她嗅了嗅气味,“所以你喜欢钱是吧?没问题,我家有钱,包你满意。” 柳心直接出针,赵升平一个惨叫后退好几步,脑门上扎了好几针。 “你,你,你想害死我……” 他一时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柳心冷笑:“这点针害不死你,毕竟你皮那么厚。” 说完她又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出手了呢?还浪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