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容两人躺下的座位被她一动,崔厉别要摔到地上去。
睡得迷迷糊糊中一直记着这念头。
连清晨醒时,第一反应都是往旁边探一探,心想他别真被她拱下去了。
刚探过去,手腕便被人一抓,男人晨起低哑的声音罩在她耳边,“动什么。”
连梨顿住。
他没掉下去啊,那便好……心神微松,打了个哈气,含糊,“怕您夜里掉下去了。”
崔厉:“……”
半晌,低嗤了下。
这一嗤,忽然觉得嘴角边痒痒的。他皱眉,把嘴边弄得他痒痒的东西别开。
垂目一看,原是她的发尾。因她的乌发铺了半边过来,有几根发丝飘到了他的嘴角边。
指腹无意摩挲了下,淡淡松开。
“是差点被你拱下去一回。”声音稀松平常的说着。
连梨眨眨眼睛:真的?
“真的?”她看着他问。
崔厉:“呵。”
手指已经掐了把她腕边细肉。
连梨缩了下手指,赶紧道:“我没不信。”
崔厉信她的话才有鬼。
不过刚刚那一句,也确实只是作弄于她。
他笑了笑,心想昨夜睡得窄促,翻个身都不能,清晨自己的心情到也还行。
瞥她一眼,一条长腿已伸到地上,撑着手臂起来,懒懒道:“起罢,”
“嗯。”
连梨紧随他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看到什么,忽然加快动作,反是比崔厉更先离了原地。
“您的东西我昨夜带出来了,您看看。”
昨晚情急,她只挑了三样最紧要的东西就从窗户里跃了出去。
三样里面有两样是他的,只一样是她的。
她把三样东西一起拿了出来,挑出他的两样,拿给他时,还仔细看了看有没有破损,“还好,没磕着也没碰着。”
这两样一样是个小玉镇,一样是支玉笔,她看他惯爱用的。
崔厉眯了下眸。
好一会儿,不接她手上两样东西,反而忽然长腿一绊,绊得她倒于他怀中。
连梨条件反射往他肩上撑了撑。
手上玉镇咯到了他的肩,但视线中他却连眉毛也未皱一下,只轻飘飘看了眼她手上两样东西,又把那两样从她手里接过往旁边一放,黑浓的眸便直晃晃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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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带些自己的东西?”
这两样于他而言其实也只是寻常物件而已,真正重要的,他从来只会贴身带着。
而她,情急之时倒是还记得带上几样他的东西。崔厉眸光黝黑,嘴角莫名扯了扯。
手上这时已把她又往前捞了一寸,目光盯着她看。
连梨笑一笑,“带了啊。”
手指一指,她倒是直白,“带了最重要的,我那荷包。”
她的银钱都在里面呢。
崔厉眯了下眼,显然也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嘴角一勾,低嗤了句,“倒是舍不得你那些银子。”
连梨心想可不。
没什么都不能没钱啊!
“哪里能舍得,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呢。”
崔厉又嗤,手指还在她腰上刮了下,“那若是要没命了呢?你也惦记着那些银子?”
连梨:“那自然还是以命为要。”
崔厉:“嗯,倒也还算知轻重。”
“这两样,赏你了。”
放在边上的玉镇和玉笔被他一拿,重新到了她手里。
连梨看看这两样东西,继而又看他,“您不要了?”
崔厉:“你拼命拿出来的,便赏你了。”
“不想要?行,那拿回来。”见她一时什么话也没有,崔厉淡着脸,作势又要拿回来。
连梨哪里会还回去。
说了给她的,就算用不着,来日也能换些银钱。
“我要啊。”
崔厉嘴角一勾,手慢慢的又收了。
见她在说完这两句后就把东西收起来,嘴角淡淡的浅笑莫名一直没消,但忽然,想到什么,捏着她手看来,“你那笔套呢?”
连梨乍然一听都没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过了些会儿,才在他直视的眼神中想起从前她身边是有一个笔套。
那是她为他做的生辰礼,当时他没要,她便一直收着打算今后有机会就拿出去卖钱。
毕竟那东西的料子是真的好,卖肯定能卖出去。
而它也确实被她卖了。
一次偶然经过一家针线铺子时,她把它卖给了铺子里的掌柜。
嘴巴抿了下,心知他忽然问,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要是说卖了,他估计会生气。可若是撒谎说昨晚被烧了……这是个很合理的理由,他也绝对不会怀疑,但连梨莫名的不想。
手指无意识蹭了下掌心,最终,在他似乎还想再问的眼睛里,实话实说,“那日您不要,前阵子我觉着闲置也是浪费,便卖与了一家针线铺子。”
崔厉脸色一瞬沉了,盯着她的眼神中隐隐不善。
连梨心跳鼓了下,他果然是不快了。
崔厉的确不快,非常不快。
刚刚看到那只玉笔,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