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
太医拿着勘验过的骨头,朝韩旷说道:“大人,按照骨头推断,此具尸体,应是魏忠贤无疑?”
“怎么可能?!”韩旷当即呵斥道。
太医随即不敢再开口。
韩旷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当真是魏阉?”
太医试探道:“大人…不希望是他?”
“胡说八道,验的如何,便是如何,不要自作聪明。”韩旷怒道。
闻言,太医连忙道:“回大人,焦尸确是魏忠贤。”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尽快将结果成文,我要呈给皇上。”韩旷有些意兴阑珊道。
“是,大人。”
望着太医的背影,韩旷心头无比疑惑,怎么会是真的呢?但太医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硬说焦尸是假的。
就像他自己说的,皇上“少年英才”,哪怕是他,暂时也不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一个时辰后,韩旷拿着太医的鉴定文书,进宫面圣。顷刻,一道旨意传出,宣布阉党覆灭。
终于熬到下值,胡太医出了宫门,人便不见了踪影,再出现时,已是个翩翩少年。人,自然是陈乐假扮的。
真正的胡太医,只当用他家人性命威胁他的人是东厂番子,被放出来后,自是把此事烂在肚子里,连提也不敢提。
听到阉党覆灭消息的卢剑星,久久未能回神。
“过去了,真过去了,没事了,彻底没事了…”
卢剑星大笑道:“去城外找二弟三弟,晚上回雁楼吃酒!”
但卢剑星出了城,却没能找到许大鹏和靳一川。
半个时辰前,城外小道。
“一川,你怎么这幅打扮,为何跑的如此着急?”见靳一川将脸上涂黑,又一路小跑过来,许大鹏忍不住道。
却听靳一川急道:“二哥,我看到赵靖忠了,他们一行人行色匆匆,像是逃跑。”
“逃跑,他是东厂提督,为何要逃?”
靳一川猜测道:“二哥,会不会是魏忠贤的事暴露了?”
“你可看清了,他们一行一共多少人?”许大鹏心思急转,朝靳一川问道。
“只有四个,二哥,他们朝这边来了。”
顺着靳一川手指的方向,许大鹏举目望去,立时便看到,打扮成商贾的赵靖忠一行人。许大鹏咬牙道:“三弟,你在此等候大哥,我悄悄跟过去,宰了这狗贼。”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他们人多,没准儿还有高手。我给大哥留个暗号,他看到就会在此等我们了。”靳一川说道。
两个人确实比较保险,许大鹏点头道:“也好。”
他们难得一次,敌在明,他们在暗。两人有心算无心,许大鹏手里还有一把弓弩,他躲在树上,三箭连发,射中其中两人,而一边的靳一川,更是直接从树上跃下,手中短刀疾出,瞬间抹了一人的脖子。
赵靖忠一行四人,一人被弩箭射中胸口,奄奄一息,一人手臂中箭,另一人被靳一川抹了脖子,唯有被他们护在当中的赵靖忠安然无事。
“是你们?!”看清了偷袭他们的人是谁,赵靖忠怒气冲天道。
若不是这三人,他又何必放着东厂提督不做,要离开大明,远遁关外?魏忠贤已被他杀了,还是烧死的,让其真成了一具焦尸。
许大鹏看向赵靖忠的手道:“赵公公,你不是想杀了我们吗,我们来了。”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一手摸向马背上的长枪,赵靖忠盯着许大鹏二人说道。“大海,杀了他们!”
赵靖忠猛的抽出长枪,一脚踏在马背上,人已朝许大鹏攻了过来。
许大鹏和靳一川这么多次出身入死,不必说话,已明白对方的心意。两人瞬间分头迎敌,许大鹏对上赵靖忠,而靳一川则对付肩上中箭的大海。
一寸长,一寸强,赵靖忠的枪法极为刚猛,许大鹏与之对敌,被打的节节败退。即便如此,许大鹏却丝毫不避让,继续与赵靖忠力拼。
赵靖忠提枪大喝一声,长枪疾出,破空之声令人胆寒,枪头好似挽出一朵枪花,直刺许大鹏胸口。
许大鹏急忙手刀低档,刀身用力砍向长枪,不止砍偏长枪攻击的方向,还一刀割断了枪头上的缨子。他趁势用力压向赵靖忠手里的长枪,却被赵靖忠一脚踹中胸口。
这还不算,赵靖忠用力旋转长枪,握住枪柄顺势抡出,枪身直追站立不稳的许大鹏,霎时拍中他的胸口,许大鹏痛呼一声,被拍的连退数步。
他退,赵靖忠的枪势却不停,长枪调转,飞快便又是一刺,人随枪而出,直指许大鹏的要害。
危急关头,许大鹏脚下一错,枪头贴着他的脸颊,他堪堪避过这一枪。手中的绣春刀不退反进,划向赵靖忠的腹部。
赵靖忠连忙后撤,手中长枪不及变招,就听到噗的一声闷响。
一把短刀,从他后心穿过,贯穿了他的胸口。他们交手的时候,靳一川已率先杀了肩膀中箭的大海。
又是一声。
因为靳一川有两把刀。
这次比先前的一刀,低了半尺,刀尖从他的腹部钻了出来,血水顺着刀刃,不断滴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