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敢靠近陈的手术室,我只敢站在医院门口等。
我可以和比我强大的alpha撕破脸,但是我不敢去面对因为我而受伤的陈。
我实在是被他养的太娇了,在他的溺爱和怀抱里,我变成了一个畸形的alpha。
我确实变成了一个废物。
和我父亲截然不同,但是都不可回收的垃圾。
我甚至有时候在想,如果我是我父亲,是劳瑞森·甘迪,那么我是否就能控制住我自己?不让这一切发生…
然而我的回答居然是。
是的。
我父亲,不,甘迪,确实是一个自大,自负,傲慢,且独断专横的alpha,在性别和权财的加持下,他是其中翘楚。
他不仅对别人有很强的控制欲。
对自己亦然。
年仅23的他可以在天命信息素前面抵抗住来自我母亲的吸引,把自己的腺体刺破来保护我的母亲,保持头脑清晰把他和我母亲都送去医院。
自然也可以在年富力强之时控制自己那份极端暴躁,属于alpha的欲望,他可以跟拥有着在情感和信息素上,两边都极其吸引他的陈做爱而不标记他。
长达五年多。
我不行,所以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多好笑。
我突然意识到了年幼时候的我那份遗传自我父亲的自命不凡,批判的看着他心想。
我不能成为这样的废物。
但是在我成年之后。
我发现我是不如废物的废物。
所以我看着嘘寒问暖,跟在陈后面朝着我走来的…另一个alpha。
头一次承认了。
我不如他。
………………
………………
…………
陈从医院回来,然后如常的生活,照顾我们,甚至干劲比以往更足。
他开始做一些可以保存比较久的食物,比如饼干,酱料,至于家务。
他没有教。
一点儿都没。
因为他很清楚,没了他,也会有人照顾我们,上百位仆人之流并不是请来做慈善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坚持自己来做这些事,不过是因为他沉浸在了这个家里。
陈是一个缺爱的人,在被双亲遗弃后他辗转独自出国求学,并且在他父母过世后,接手了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他从未谋面过病秧子兄弟。
他从来不把这些事挂在嘴边标榜自己的高尚和无私,他只是每个月都打一笔钱出去。
像是在说,这个月的亲情到账了。
我爱他,我自然想了解他,所以我去查了他的过往,然后…
我更爱他了。
他喜欢和我,和…
我不得不接受。
和甘迪。
他喜欢我们三个呆在一起的时光,喜欢为我们整理衣物收纳东西,给我们做饭,做零食,了解我们的口味。
这是和我母亲截然不同的体验,我母亲不会照顾人,她会爱我,但是她不会照顾人。
因为她是由保姆照顾长大的。
我也是。
陈的爱是默不作声的,流淌进了我们的身体里,驯服了我们。
在很久以前某个冬夜的夜晚,是那年的圣诞节,我,陈,还有甘迪,在六楼会客厅的沙发上睡着,那时候我还没成年。
半梦半醒之间,我旁边的人动了动,陈醒了,他悄悄地走下去,把给甘迪的礼物也放到树下,然后回来抱住了我,亲了亲我。
又转过头去,亲了亲甘迪。
他和甘迪一起偷偷把给我的礼物准备好,然后陈又偷偷给甘迪了一份意外惊喜。
我把脸靠近他怀里磨蹭。
但是他不知道,沙发下面还有我们给他准备的礼物。
陈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家。
一个可以骗小孩说世界上有圣诞老人的家。
但是我的失控打破了它。
他从一场五六年的美梦里苏醒。
然后离开了我们。
所以我说,我的发情,是我人生里第二场悲剧的开端。
它延续了我的一生。
………………
……………
陈离开了。
他走的那天还如常和我交谈说话,亲了亲我的脸,然后出门了。
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
我不知道这就是永别。
因为我从此再也无法见到他了,见到这个…爱着我的陈词了。
他离开了我们。
太阳落下了,然后月亮升起了。
焦虑不安的我和甘迪意识到。
他走了。
不是意外事故,一切后来的调查溯源显示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离开。
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我都在痛苦和无助里徘徊不前,我总是走到他离开的地方,想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他没有回来。
他不要我了。
像是他父母抛弃他那样,抛弃了我。
我不再去大厅门口等了。
或许是我和陈,或者妈妈之间的心灵感应。
我找到他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