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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的英雄,却背负投降的污名六年?他也曾试着澄清过,他在大理寺极力喊冤,换来的是酷刑逼供……他没办法了呀,或许他不是诸公心?目中清白无瑕的君子,但,他本可?以清白无暇!是大周对不起他啊!如果诸公还?有一点良知,请将某今日在殿上的话,说给百姓听,说给天下人听,请让天下人都知道,崔珣他,并没有投降突厥,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降将,相反,他是一个英雄!”

丁靖的供述,一石激起千层浪,隆兴帝愤怒到咬牙切齿,他如此愤怒,除了丁靖作证,证明崔珣没有投降突厥外,最让他愤怒的,应是丁靖当众揭穿他的宠妃惠妃,使?尽千般手段,只?为占有另外一个男人,这等?隐秘之事,就堂而皇之地在所有大臣的面前被丁靖说出?来,这对于一个至高?无上的帝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隆兴帝额上青筋都在跳,他怒道:“来人,将这个叛徒押下去,交大理寺议罪!

只?是大理寺少卿卢淮,因为私纵崔珣前来大明宫,被勒令回?府待罪,大理寺丞只?好步出?,代替卢淮答了声“诺”,金吾卫粗鲁地将丁靖绑了下去,丁靖临走之前,朝崔珣笑了一笑,那是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苍老板滞的脸,终于有了些?许往日的神采,他被负罪感?折磨了六年,如今,他终于可?以释怀了。

崔珣一直目视着丁靖被押走,他知道,他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哑仆了,但哑仆已经完成了对他自己的救赎,从今往后,他不是无名无姓的哑仆了,而是那个做了错事,迷途知返的折冲府都尉丁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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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抿了抿唇,他抬起头,直视着御座上颜面尽失的帝王,他说道:“丁靖的证词,臣的一身伤疤,都可?以证明臣从未投降过突厥,既然臣不是叛国贼,那圣人,是不是可?以下令查探一下王暄之死,以及,那页起居注?”

隆兴帝愣住,他几乎狼狈地说道:“放肆!朕早就言明,王暄之死,和朕毫无干系,起居注上那句话,更与天威军一案没有半点干系!朕是皇帝,一言九鼎,就因为你的不信,朕就要下令查探?简直荒谬!”

崔珣轻笑:“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圣人无法解释起居注上的话,也不敢查探王暄之死,此乃众目睽睽之下,彰明较著的事情,圣人如今以皇帝身份压臣,在臣看来,反而坐实了圣人曾勾结突厥,残害忠良,出?卖百姓!”

隆兴帝愕然,珠帘后的太后,终于沉声说了句:“够了!”

她缓缓道:“崔珣,吾知晓,你在突厥受了许多委屈,回?到大周后,是大理寺失察,冤了你,这是吾与圣人的疏忽,吾会昭告天下,为你正名,今日你的悖逆之言,吾也可?以当你是哀伤过度,一时糊涂,你且回?去吧,此事就此作罢。”

她是在给崔珣最后一个机会,只?要崔珣答应,他仍然拥有权势地位、荣华富贵,他还?可?以额外拥有流芳美名,隆兴帝都不知道太后为何这般纵容崔珣,他回?过头,刚想开口,就被太后狠狠瞪了一眼,从摇曳的珠帘缝隙中,隆兴帝分?明能看见太后眸中极度的失望和愤怒。

但就算再怎么失望,再怎么愤怒,这还?是她的儿子,她不想失去这个儿子,她不得不继续维护他。

她许诺崔珣既往不咎,以此换来各退一步,可?崔珣却偏偏不领情,他反而讥嘲地弯起嘴角:“臣击登闻鼓时,告了圣人,也告了太后,臣告太后包庇亲子、藏贼引盗、枉法徇私,如今看来,倒是印证了状告之语。”

太后怔了下,崔珣又道:“臣可?以理解一个母亲,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孩子,但无法理解一个太后,不顾一切,保护勾结外敌的皇帝。”

此话一出?,闻者咋舌。

须知如今的大周,隆兴帝已形同傀儡,而太后才是真正的生杀予夺之人,崔珣当众指责皇帝还?不够,还?指责起太后来了。

太后果然失态大怒:“崔珣,吾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崔颂清终于坐不住了,他道:“崔珣,天威军一案已经结束了,天下无不是之君父,你莫要再胡来了。”

一些?大臣也开始附和,忠君孝义的思想根深蒂固地刻在这些?读书人的心?中,他们虽然意识到君父可?能的确如崔珣所说,残害忠良,出?卖百姓,但他们仍然固执的不肯相信,而另一些?附和的大臣,则是有另一种想法,君父卖国,这是多么大的丑闻,传出?去的话,以后百姓还?会相信朝廷吗?以后番邦还?会憧憬大周么?

所以,必须要让此事到此为止。

在一众的指责声中,崔珣忽笑了起了,镣铐哐啷中,他徐徐起身,平静看向崔颂清,看向这个他一直敬仰的伯父,他说道:“当日,盛云廷的尸首于官道中掘出?,崔相公明明知晓盛云廷之死,定然另有内情,却选择视而不见,漠然置之,因为崔相公有太昌新政要推,有卢党要斗,怎么能为了一个盛云廷,就不顾大局呢?如今崔相公依然为了大局,不顾天威军的冤屈,不顾六州百姓的冤屈,这就是崔相公的道。可?我,看不起崔相公的这种道,也耻于崔相公的这种道,如果一种道,连为国家死而后已的将士冤屈都不顾,连无辜受难的百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