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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而是愤愤拂袖而去。

之后,便听说崔珣在赏春宴为了那乐姬和沈阙起了冲突,沈阙吃了很大亏,思及此,卢淮神情痛苦,黯然低头。

他不断想着,崔珣都敢出头,我怎么连崔珣那个小人都不如呢?我的做人准则呢?我读的圣贤书呢?我写的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的对联呢?我卢淮,到底配不配穿这一身官袍,做这个四品大理寺少卿?

卢淮心中痛苦交杂时,阿蛮继续娓娓道来:“那时民妇就觉得很奇怪,民妇阿兄生前?只是一个小小虞侯,沈阙贵为国公,何故对阿兄有?那么大的敌意?之后,沈阙污了民妇清白,又纳民妇为妾,在国公府时,他更屡次对民妇阿兄口出恶言,民妇疑虑之下,便决定随他流放去岭南,借机寻找证据。”

听到这时,国子监十?名学子不由眼?中都多了几?分敬佩神色,须知?岭南山高?路远,阿蛮又是一介弱女子,能为了阿兄复仇做到这种地步,的确可敬。

阿蛮:“民妇与沈阙到岭南后,假意顺从,取得他的信任,终于?在一日将他灌醉后,他醉醺醺的说,对不起民妇,民妇问他,为何对不起民妇?他说,他杀了民妇阿兄。”

阿蛮想到那日沈阙酒醉时供述之词,眼?泪簌簌而下,她哽咽道:“沈阙说,六年?前?,民妇阿兄因天威军被困,前?来长安求援,途经长乐驿时,被他与裴观岳之妻王燃犀骗入驿中,乱刀砍死,尸首埋于?通化门下,足足六年?,才?得以见天日……”

阿蛮已哭到不能自已,她重重叩首:“民妇阿兄死的冤枉!求太后和圣人,缉拿沈阙,为民妇阿兄讨一个公道!”

额头磕到乌木地板上,磕的红肿,众臣和国子监学子纷纷交头接耳,御座上,圣人神色未变,珠帘后,太后也瞧不清表情,片刻后,圣人缓缓道:“盛阿蛮,这只是你片面之词,你可有?证据?”

“有?!”阿蛮擦了一把眼?泪:“沈阙当时杀我阿兄之时,长剑和盔甲都沾满我阿兄血迹,他说,他嫌弃我阿兄之血卑贱,遂扔了长剑,脱了盔甲,命令一个叫杨衡的属下埋了,只要抓到杨衡,拷问血剑与盔甲下落,自会水落石出。”

圣人听罢,瞟了眼?卢裕民,卢裕民于?是站出来道:“禀太后,圣人,就算挖出长剑和盔甲,也证明不了什么,焉知?不是有?心人买通杨衡,埋下的呢?仅仅因为一个女子的一家之言,就锁拿世袭国公,臣以为,不妥。”

阿蛮闻言,愤怒了:“你抓都没抓杨衡,你怎么知?道有?人买通他呢?而且,我是女子怎么了?我是女子说的话就是一家之言了吗?那你不如修改大周律令,让天下女子都不准告状算了!”

卢裕民从来没被人这样当面回呛过?,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泼妇!”

圣人不得不道:“盛阿蛮,休得无礼!”

阿蛮咬牙不语,又有?一个卢党站出来说道:“盛阿蛮以前?是教坊乐姬,娼妓贪慕虚荣,最是无情,想必是岭南太过?艰苦,她为了与沈国公和离,才?编出这种谎言,若因娼妓之语,就缉捕皇亲国戚,岂不让世人耻笑?”

如果说方才?卢裕民的话还留了几?分余地,那这个大臣所说的话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崔珣和卢淮脸色都是一变,连国子监十?个学子也面露不忿神色,阿蛮更是气到浑身颤抖,她怒道:“你放屁!”

那大臣被骂的一呆,阿蛮道:“我是娼妓,那将我四肢绑在床头,不顾我意愿强/奸一个娼妓的沈阙,又是个什么东西?是禽兽吗?娼妓不配告状,禽兽就配做皇亲国戚了?”

她说的直白,隆兴帝不由变了神色,珠帘后的太后也喉咙轻咳出声,那六旬大臣脸涨的通红,他指着阿蛮,半晌才?骂道:“你,你简直有?辱风化……”

阿蛮冷笑:“沈阙做得出,我怎么说不出?你怎么不去骂沈阙有?辱风化?”

大臣又羞又气,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隆兴帝只好继续打圆场:“盛阿蛮,今日是问你沈阙杀你阿兄之事?,其?余事?,不许多言。”

但这次,阿蛮却没有?闭嘴,她忽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又是说杨衡被人买通,又是说我是个娼妓,对我这个原告横挑鼻子竖挑眼?,对沈阙这个被告却连问询都不愿意,归根到底,不就是因为沈阙是圣人的表兄吗?圣人不想处罚自己的表兄,太后不想处罚自己的外?甥,至于?我阿兄的命,区区一个虞侯,连九品官都不是,谁在乎?”

隆兴帝瞠目结舌,在场群臣也瞠目结舌,卢裕民首先反应过?来,他喝道:“刁妇!放肆!”

左右金吾卫也刀剑出鞘,喝道:“放肆!”

明晃晃的剑刃寒光反射到阿蛮眼?中,她微微抬起袖子,遮住眼?睛,偌大的紫宸殿中,珠帘后端坐着太后,御座上端坐着圣人,殿下站着乌压压的群臣和国子监学子,只有?她一人卑微跪着,这殿上的任何一个人,官职家世都比她要强上太多,她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到可以随意被他们践踏,即使被踩死都是无声无息。

阿蛮忽然大笑了起来,卢裕民皱眉:“刁妇,你笑什么?”

阿蛮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