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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阿史那兀朵失望的是,就算她?斩断了崔珣的后路,崔珣却依然,选择不顺从?她?。

阿史那兀朵不懂了,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他难道还在期待回大周?可所有人都放弃他了,所有人都将他视为贪生怕死的降将,所有人都在戳他脊梁骨骂他,在这种境况下,他居然还期盼回大周?

她?百思不得其解,诸般手段用尽,她?还是没能让他屈服,有的时候,她?真的弄不懂崔珣,他不是博陵崔氏子吗?不是生于?珠翠养于?绮罗吗?为什么一身骨头比长于?马背的突厥汉子还要硬?但她?既然弄不懂,索性就不去懂了,她?只知?道,她?对他的兴趣,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转而消退,反而愈加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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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大雪夜。

汗帐之中,又在举行觥筹交错的宴会,阿史那迦和她?的父兄从?汗帐中带着醉意离开,但是阿史那迦的脚步,却不由自主顿住了。

她?眼?神愣愣看向手脚都戴着重镣,伏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崔珣。

崔珣似乎尚在昏迷,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是密杂交错的累累鞭痕,脚镣上系着一根锁链,锁链蜿蜒,栓在石柱之上,看守他的突厥士兵踩了下锁链,用足尖碾着牵扯了下,带动他的脚镣微微晃动了起来,只是微小?的一个晃动,崔珣手指却骤然抓紧地面,指尖深深抠入泥土之中,竟是硬生生从?昏迷中疼醒。

李楹不由看向身旁的“阿史那迦”,阿史那迦不忍道:“上个月,他寻得机会,逃出王庭,但是却被金祢放出的夜枭寻得踪迹,就这样被兀朵姐姐抓了回来,兀朵姐姐抽了他几?百鞭子,又用内嵌铁钉的镣铐,钉入他的手脚,如今他想走一步都很困难了。”

内嵌铁钉的镣铐……钉入手脚……李楹终于?明白,崔珣手腕处的见骨伤疤到底是从?何而来,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崔珣连他的旧弓都拉不开,这般狠辣的折磨,足以摧毁他所有的健康,更?别提他引以为豪的箭术了。

执念所化的阿史那迦一脸不忍,而刚出汗帐的阿史那迦,脸上也是一脸不忍,她?看着崔珣,迟迟未挪动脚步,她?身边的兄长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崔珣,说道:“这么个玩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兀朵当宝贝一样。”

阿史那迦身边站着她?的父亲阿史那苏泰,苏泰身形魁梧,面容相较尼都可汗,更?加阴沉,他哼了声:“这么个玩意,可比你硬气多了。”

阿史那迦兄长讪讪不语,苏泰看了眼?挪不动脚步的阿史那迦,他警告道:“阿史那家有一个兀朵疯魔就够了,不应该出第二个。”

阿史那迦极为惧怕她?的父亲,她?垂下头,嗫嚅道:“没有……”

苏泰又哼了声,他缓步走到崔珣身前,然后眼?睛微眯,脚尖碾了下崔珣手上镣铐,钉入手中的铁钉顿时摩擦着崔珣手腕骨头,崔珣疼到冷汗涔涔,本被折磨到失神的眼?眸也回复了一丝清明,苏泰蹲了下来,他说道:“醒了?”

崔珣没有回答他,苏泰轻笑一声,然后自袖中滑出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递到崔珣手上。

他若无其事的站起,对阿史那迦等人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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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看的不是很清楚,她?问阿史那迦:“你父亲给了崔珣什么?”

阿史那迦幽幽道:“那是一个火折子,还有一个,削铁如泥的刀片。”

三更?。

汗帐里觥筹交错的欢笑声已?经停住,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想必是尼都可汗等人都酒醉熟睡了过去,守卫汗帐的士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汗帐外面只剩下伏在冰冷地上的崔珣,崔珣的脸色因为剧痛显得异常苍白,额头上全是沁出的细密汗珠,他微微喘着气,手上的刀片一下又一下,锯着禁锢住他的镣铐。

半晌,镣铐终于?脱落,但是内圈的铁钉还是钉入他手腕骨头中,铁钉密密麻麻,足足有二十个,崔珣艰难起身,疲弱坐靠着石柱,他撕下一块染血的衣襟,团成一团,塞入嘴中,然后咬着那团衣襟,忍着痛楚,硬生生将铁钉自手腕骨头中拔出。

铁钉拔出的那一瞬间,他身体因疼痛剧烈抽搐了下,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嘴中布团几?乎要被咬碎,殷红鲜血自唇线缓缓流下,他眼?前痛到一片漆黑,他喘息了两下,然后垂下眼?睛,忍着疼痛,继续用刀片锯着另一只手腕的镣铐。

接着,是脚踝上的镣铐,唇线处流下的殷红血迹越来越多,当最后一个铁钉自脚踝骨头拔出时,崔珣吐出塞入嘴中已?被鲜血浸透的布料,他摇摇晃晃站起,脚腕处是几?十个血淋淋的钉洞,每走一步,都疼的钻心,但是他仍然踉跄走着,手中的火折子,也颤颤巍巍,点?到汗帐的毛毡上。

毛毡易燃,很快,熊熊火势就蔓延到了整个汗帐,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汗帐内终于?传来惊慌失措的哭叫声和求救声,崔珣眸中神情平淡到可怕,他抿了抿唇,一瘸一拐转身,石柱旁是早已?准备好的一匹骏马,他用尽力?气爬上了马背,骏马飞驰而去,带他奔赴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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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迦对李楹道:“父汗早就有意取伯父而代之,我不知?道他何时和我父汗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