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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阴郁和淡漠,多了些少年的愤怒和倔犟,他身材清瘦,又不失力?量感,那?是?少年正常的清瘦,而不是?他二十三岁时?病态的清瘦,他虽然沦落为阶下囚,但仍没有低下头颅,放弃属于他博陵崔氏子的自尊和骄傲。

大概是?他眸中的倔犟惹怒了突厥士兵,一个突厥兵一挥马鞭,又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见血鞭痕,但崔珣眼中却仍然没有半分求饶神色,连膝盖都没弯下半分。

李楹听到阿史那?迦身边的侍女用突厥语嘟囔着:“这个汉人,长?得倒挺好看,也挺有骨气。”

但再怎么有骨气,接下来?的献俘礼,也会击碎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在突厥百姓的驻足和起哄中,一个突厥士兵将一张刚剥下的血淋淋羊皮披在崔珣身上,猩臭羊血顺着崔珣赤/裸身躯滑落,接着那?士兵又将牵羊的绳子套在崔珣脖子上,往前?拉了拉,崔珣被拽的往前?踉跄两步,突厥兵和围观牧民都哄堂大笑了起来?,牵着崔珣的突厥兵挥着马鞭,口中说着斥骂之语,李楹以前?学过突厥语,但士兵语速太快,言语又太过粗俗,她只能勉强听懂“手下败将”、“待宰羔羊”几个词,她望向?身旁和她一样身躯透明的阿史那?迦,但阿史那?迦好像失了魂魄一样,怔怔看着崔珣,一言不发,李楹抿了抿唇,只能转头,尽力?分辩着士兵和牧民说的突厥语。

她听到几个牧民起哄道?:“让他像羊一样爬!”

“汉人!像羊一样温顺,才?能保命!”

“有骨气做什么俘虏,怎么不自杀?”

“爬过王庭,我们就不杀你!”

嘲弄声一浪高过一浪,李楹看崔珣表情,那?是?极尽愤怒的屈辱神情,崔珣在边关三年,应是?会突厥语的,他定然能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他脖颈的绳子又被狠狠一拽,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踉跄而行,背后又挨了狠狠一鞭,鞭子打在披着的羊皮上,没有伤到他,但是?却让他更像被驱赶的羔羊了,众人又大笑起来?:“什么天威军,就是?废物!”

锣鼓声中,两道?都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突厥军民,众人脸上都是?兴奋和嘲弄的神采,崔珣双手被反绑,脖颈上栓着牵羊的绳子,背上披着血淋淋的羊皮,间或还有突厥兵手执马鞭,鞭向?他后背,如驱羊般驱赶而行,李楹都不忍心再看,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也终于理解为何崔珣对在突厥的遭遇闭口不提,任何一个人,遭受这种?侮辱,都不会愿意再去?回想。

何况,崔珣还出身天下高门之首的博陵崔氏,士可杀不可辱,这种?侮辱对他来?说,比让他死还难受。

此时?十七岁的崔珣,显然也无法承受这种?侮辱,他被迫踉跄行了数十步,就怎么都不肯再走了,任凭他身后的士兵怎么拿鞭子驱赶,脖颈的绳子也几乎要勒到窒息,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驱赶他的突厥士兵勃然大怒,用脚往他膝盖弯踹去?,踹第一下时?,崔珣没跪,踹第二下时?,他还是?没跪,众人开始起哄,其余突厥兵大怒之下,一拥而上,将他踹倒在地,马鞭也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崔珣被鞭至奄奄一息,李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殷红鲜血流下,她眼眶发红,已?是?再也忍不住,她快步往前?,就想去?阻止那?些施暴者,但手腕却被阿史那?迦拉住,阿史那?迦说道?:“没用的,你只是?进入我记忆的一丝意念,你阻止不了的。”

“但他快被打死了!”

阿史那?迦幽幽道?:“他若就这样被打死,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李楹不解,阿史那?迦又道?:“有人来?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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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穿着羊皮靴,乌黑长?发梳成两个辫子,垂在胸前?,腰带上插着一把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金鞘弯刀,五官明艳照人,她此时?右脸没有那?块灼灼莲花印记,但眉宇间仍满是?骄矜和倨傲,李楹喃喃道?:“她是?……阿史那?兀朵?”

阿史那?迦点了点头,她苦笑道?:“我真宁愿她从未来?过。”

阿史那?兀朵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胡服的汉人男子,那?汉人男子留着山羊胡,眼神锐利,李楹瞧着他,面容与她印象中的三十年前?的金祢渐渐重合,看来?,这便是?逃亡突厥的百骑司都尉,突厥的左贤王金祢了。

阿史那?兀朵虽是?西域第一美人,但向?来?性?情残忍,那?些突厥军民见她走过来?,也不敢再起哄,而是?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阿史那?兀朵走到那?些挥鞭的突厥兵跟前?,扬起下巴傲慢道?:“不是?说有献俘礼吗?人呢?”

几个突厥兵拱手对她行礼,然后笑道?:“公?主,这小子脾气太硬,不肯顺从,我们正准备杀了他。”

阿史那?兀朵随意瞥了眼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崔珣,崔珣的脸庞被凌乱墨发覆盖,血污满身,根本看不清容貌,阿史那?兀朵兴致缺缺的说了句:“既然不肯顺从,那?留着也没意思,杀了吧。”

突厥兵点了点头,然后抽出腰刀,就准备往崔珣身上砍去?,金祢忽道?:“慢着!”

他和阿史那?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