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摩挲了许多遍。
她还记得?,她竟然记得?。
“只是最后一战了,我想如果等我回来,一定再去?见见谢王的小?女,跟她说那个在山洞中躲着的人甚好,他听了她的话安全地回了家,也知?道?了她是谁,若是可行,我想当面?再谢谢她的草药。”
谢瑶骤然眼泪决堤。
他深深记着那一晚,她何尝没有?
那是从小?连家门都不大出的人第一回迷路了,她怕山谷的漆黑慌不择路地被绊倒进山洞里,落进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怀抱。
她先对上了一双恣意却充满警惕的眸子?。
她以为那一刻她就会死?,可是她没有,他留下了她的命,甚至在她最慌张无措的时候蹲在昏暗的山洞外,凑着月光画了一幅画给她。
“夜间的萤火虫能指路,你一路朝着光亮处走吧,到了天亮就回家了。”
他留下了一幅画,转头拖着沉重的伤往另一边走,那是漆黑无光的山道?上,她连一句顾好自己都没来得?及落下。
“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眼泪婆娑地看着顾长泽。
她下山回来的第二天,曾再回山洞中去?找过,她想谢谢那个人的画,她在路上的确认出了萤火虫,照着最亮的地方走,她看到了大盛的军队。
可在那山洞中却只找到她留下的草药。
他没带走,地上有斑驳的血,她连他是否平安都不知?道?。
“起初是养伤,后来……”
他将要告诉她的时候,已是大盛与邻国的最后一战。
他战中被人算计,身受重伤,再没了能告诉她的勇气。
第96章 96
他第一回见她便是受伤的模样, 从那一天起,她再没见?过他好?起来的样子。
她是那样的鲜活, 身侧有厉害的父兄,武功高强的未婚夫,彼时他已是东宫被架空权势的傀儡太子,如何能与她比肩分毫?
“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的草药很好?用,那幅画我在东宫留了三年,最后被大火堙灭, 前几天我们吵架的时候,我便偷偷又画了一幅。”
他滚烫的身子紧挨着她,如同多年前山洞惊心动魄的那一晚一样, 声音虚弱。
“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从那天晚上?你攀峭壁采药的时候就记住你了,后来……营帐中,我渐渐……咳咳……”
他又咳嗽了一声, 这?回来不及伸手去挡,鲜血便爬满了唇边。
“好?了, 别说了,我知道?了!”
谢瑶满面眼泪, 心中疼得不行。
她对那晚最多的记忆便是一个人为她画过一幅画,浅浅的悸动?挡不住时间的消散,她从没想过有一个人,在漫长的, 她从来不知道?的时间里, 那么真切地?喜欢过她。
“阿瑶,我喜欢你, 很喜欢……认识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还?从来没对我说过这?句话?”
他握在她手心的手渐渐松了些?,眼前有些?昏沉,意识将要消弭的时候,他说。
“你能不能……对我也说一句……”
一句话没说完,他骤然松了手昏迷过去。
谢瑶心绪崩成一片,将脸贴在他手边,泪流满面。
“我喜欢,顾长泽,我喜欢你,我爱你。”
*
他从这?一回昏迷过去,连着一日多再没醒来,谢瑶守在榻前,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慌。
“没有,哪都找了,都没有……”
江相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几近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萧琝连到死了都不安分。
谢瑶握着他冰凉的手,情绪几近崩掉,她猛地?站起身。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
“是。”
“陈遇景呢,他在哪,我要见?他。”
“他什么都不说……”
“我要见?他。”
谢瑶打断了他的话,抬步走了出去。
她进了大牢,陈遇景早用了刑,浑身血淋淋的,见?了她又低下头,一句话不肯说。
“那天晚上?去东宫放火的人,是你吧。”
“萧琝挟持顾姳,是为了将你陈家兄弟牢牢攥在手里,对不对?”
谢瑶哑着声音又问。
“你什么都别问,我不会说的。”
陈遇景眼中闪过惊讶,却不说话。
“你什么都不说,也难逃死路一条,死后陈家亦会被昭告天下乱臣贼子,你背负一身骂名,又是何必。”
乱臣贼子?
陈遇景眼中闪过几分悲痛。
“姳儿临走前都告诉我了。”
谢瑶静静地?看着他。
“你连背弃萧琝的命令,冒死去救她,放火烧东宫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又何必在萧琝死后如此守着忠诚,你现在说……我做主饶你一命。”
“饶我?”
陈遇景抬起头,嘴角讽刺。
“新帝不会饶我的。”
“只要你说,我能!”
“你能,我也不想。”
他眼中闪过几分颓然的赴死果决。
“之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