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最后还是落在了他脸上?,谢瑶打罢便散了全身的力气, 躺在他身下喘息。
她双眼微红,眸中的水意和雾气还在翻涌, 手颤得厉害。
顾长泽舔了舔唇角的血,不?怒反笑。
他扣住谢瑶的手腕亲了亲。
“疼不?疼?不?如我自己来?”
胸膛前?的伤口因为两人的撕扯更溃开?了,鲜血涌在那?一身白袍,愈发衬出他如玉面容上?的疯狂偏执。
眼见谢瑶无动于衷, 顾长泽转手抽了方才被她打落的匕首。
“还是这?样你能舒气?”
那?匕首从?高处毫不?犹疑地捅向心口, 眼见他眼中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谢瑶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将匕首甩了出去。
两行泪从?眼中滚落。
“你出去!你滚出去!”
顾长泽骤然笑了。
他俯下身,一点点舔舐着她脸上?湿咸的泪,语调愉悦。
“你果然还是心疼我。”
她再不?肯说一句话,别开?脸不?看他。
他抱着谢瑶的腰肢,一声声哄她。
“姳儿很好,那?天晚上?她就?回了公主府,你不?用担心她。
屋内的粥你不?想喝,我便让人去做别的。
这?旁边的药,等会让下人给你上?了。
鸾仪殿内由你出入,但外面这?两天不?安稳,你别乱跑了。”
“你囚禁我?”
谢瑶哑着声。
“没有,只是怕你走丢了。”
顾长泽笑了一声,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眼见谢瑶眼中有了不?耐烦,他抽身下了床榻,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到门边。
“一应侍奉按着太子妃的喜好挪入鸾仪殿,再命一百宫女?入内伺候,宫外调三百侍卫守在外面,务必确保太子妃安全。”
谢瑶躺在床榻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猛地闭上?了眼。
从?昨晚到今天,一日一夜的事情在脑中走马观花一样涌现。
接下来的一天,顾长泽再没进鸾仪殿。
如他所言,鸾仪殿所有人并不?敢限制她任何举动,吃食穿着更是奢华无比,但只要谢瑶一踏出宫门,身后便紧张地跟着无数宫人。
“外面风大,娘娘回去吧。”
“是啊,外头还危险着,两个皇子闹这?么一遭,宫中死了不?少人,可别冲撞了您。”
谢瑶拂开?衣袖。
“回去告诉顾长泽,我只想出去走走。”
“阴雨连绵,别冻坏了娘娘!”
一群宫女?哗啦呼啦跪了一地,谢瑶终是失了兴致,转过身回了屋子。
她不?出去,鸾仪殿却从?不?缺人告诉她外面的事。
先是洐帝驾崩,举国哀丧,顾长泽先处置了反叛的两个皇子,又亲自穿着丧服跪在灵前?。
说是两个皇子下手残忍,连皇帝的全尸都没留,侍卫从?乾清宫搜出来了一副没有头的尸身,葬入了皇陵。
顾长泽身为储君嫡子,日日跪在灵前?为父守孝,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跪请太子登基,却被他以父皇崩逝,心中悲痛,欲要守孝一月而推拒了。
消息传扬出去,朝中上?下和百姓都再叹太子仁善恭孝,实是新帝最佳人选。
谢瑶正梳理着头发,闻言嘴角扯出个讽刺的笑。
“第二件事,陈遇景将军举家?叛逃,叛臣萧琝在东南城自立,言称太子不?仁,萧家?反叛是为污蔑,他们要为洐帝清君侧。”
萧家?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人,如今加上?陈遇景举家?叛逃,手下势力更加壮大,顾长泽在第二天早朝同时下了命令。
“萧相射杀辅国公为长街众人所见,萧楹薇更为下毒谋害洐帝一事供认不?讳,萧琝拒不?接旨回京,此为天下众人所见,并无半分污蔑,萧家?自立叛离,今昭告天下,清剿萧家?。”
下了圣旨的第二天,江将军奉命领兵两万前?往东南城。
朝中上?下自对太子深信不?疑,不?仅痛骂萧家?狼心狗肺,更声言太子仁善为国为民?,必要将萧家?叛臣全部处死。
朝堂之上?,这?件大事彻底盖过了洐帝的死,吵得沸沸扬扬。
而谢瑶听说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过顾姳。
“跟顾长泽说,我要见她。”
从?那?天晚上?后,她和顾姳还没见过面。
顾姳匆匆从?殿外走进来,才入了内就?被谢瑶抱住了。
“你怎么样?那?天晚上?怎么逃出来的?”
“嫂嫂,你还好吗?我听说你那?晚为了哥哥入宫……”
顾姳的话没说完就?被谢瑶打断了。
“别提那?晚,先说说你。”
她的话把顾姳的思绪拉回那?一晚。
“走水了,东宫走水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黑衣人,他低声骂了一句,松开?谢瑶往外走。
“公子……啊!”
他一句话没落,身后落下一道身影,干脆利落地捏着一把刀割喉毙命。
屋内太黑,顾姳看不?清楚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