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顾长泽,身为明面上的储君却如此轻狂残忍,日后又如何能成事?
“六皇子纵有不是,太子殿下又岂非太心胸狭隘了?”
“红颜祸水,谢女与六皇子都是往事了,竟也要惹得太子殿下如此不冷静。”
“殿下身为储君,本就身子孱弱,如今又残忍多疑,这储君之位……”
眼看着众人指责批判的话落在顾长泽身上,谢瑶再也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跪在殿前,一双澄净的眸子里带着怒意。
“皇上,六皇子所言句句为假,还请皇上听臣女一言。
昨晚六皇子假传太后娘娘口谕,将臣女骗去上林苑西边的小道,意图对臣女行不轨之事,恰好太子殿下路过将臣女救下,推搡中臣女不小心伤了六皇子,一切与太子殿下无关,臣女之前从未与六皇子私下有过交集,旧情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此言一出,顾修惇阴狠地瞪了谢瑶一眼,很快又挤出笑。
“瑶儿,你可别此时将成太子妃就翻脸不认人了,昨儿晚上你可是扑着要往我怀里去呢。”
谢瑶冷声看他。
“六皇子,名节对女子何其重要?臣女的德行修养更是母妃一手教导,万不可能行不耻之事,臣女之前从未与你私下见过,你这般空口无凭地往臣女身上泼脏水,臣女是万万不认的。”
她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眼中的冷意和愤恨一时将顾修惇也镇住了,台上的皇帝眯着眼开口。
“谢小姐,你方才说,昨晚惇儿意图对你行不轨之事?”
“千真万确,太子殿下与下人都曾路过看到,臣女不敢有半句假话。”
“你方才还说名节对女子重要,那你难道不知,这番话说出来,天下流言传出去,会置你于何等境地吗?”
皇帝声音不辩喜怒。
“臣女知道,但臣女更不愿太子殿下这般的好人被污蔑。”
谢瑶抬起头,一双眼迎上皇帝的目光。
“好一个不愿好人被污蔑,那你可知,在六皇子被人推下西山的时候,拽下来的玉佩,恰好是太子的贴身之物?”
皇帝冷笑。
嗡的一声,谢瑶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顾长泽。
“儿臣的玉佩早在三日前就已经丢了,本以为不打紧,没想到如今却出现在了六弟身边,只怕是有心人蓄意。”
“那你的意思是此事有人陷害你?
怎么偏生就那么巧,昨晚谢瑶出了事,你就赶在现场救下她,今儿个你六弟就跌落山崖摔断了腿?”
皇帝的声音里满是怀疑,谢瑶一咬牙又要开口。
“皇上……”
“你也别说话。”
皇帝回头打断了她。
“昨晚之事到底如何,朕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但推六皇子的人身上掉落了太子遣派人的玉佩,却是实实在在抵赖不得的。”
谢瑶顿时如坠冰窖。
皇帝不信她便罢了,为何如今明摆着除了玉佩没证据的事,他却要言之凿凿定罪呢?
她慌张了一下,下意识去看顾长泽。
“此事虽还没有人证,但惇儿拽下的玉佩是你的,此事你可认?”
顾长泽抬起眼。
“父皇不辩证据真假就要定罪?”
“朕可不是只有物证!”
皇帝冷声摔下去一张薄薄的纸。
“朕的人方才查到,你手下有人买通了西山的守卫,在惇儿所站之地动了手脚,所以他才那么措不及防地被人推了下去!”
那张纸落在顾长泽脚边,他拿起看了一眼,声音温和。
“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朕已经着人彻查下去,若真是你残害手足,朕也断不会容忍大盛有这样心狠手辣的皇子!
来人,将太子带下去,禁足他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望。”
皇帝一句话落,几个侍卫一拥而上钳制住了顾长泽。
顾长泽被他们推得踉跄了一下,头上的太子玉冠险些摔了下来,本就孱弱的面容更显莹白,站着的身子摇摇欲坠。
谢瑶腔调一颤。
“殿下!”
她眼眶已有些微红,下意识往前去扶他。
若真因为她自己的事而让顾长泽被牵连,被顾修惇记恨,那她当真是要愧疚死。
顾长泽已承认此事不是他做的,证据不确凿,皇帝怎能如此?
殿内所有人噤若寒蝉,谁也没想到皇帝竟如此雷厉风行地怪罪了太子。
侍卫钳制着顾长泽走了出去,谢瑶心急如焚,却也看出了皇帝一意孤行,只能咽下话跟着众人一起退了下去,一出门就急着去探白日里的消息了。
这事不到天亮就传遍了整个上林苑,继而传到了京城,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似乎为了一个女人对兄弟痛下杀手。
一时流言纷纷,褒贬不一,大多是觉得太子残忍不当为储君,竟冲冠一怒为红颜。
等这些风言风语传到顾长泽院子里的时候,他正坐在庭院的长廊下。
门外重兵把守,身旁只剩一个贴身伺候的太监江臻,比着前几天前呼后拥的时候可谓凄凉。
“是您做的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