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
“主子, 张头领, 午膳已好,可以用膳了。”
侍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祁遇詹闻言停止了笑声,“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到膳厅, 下去吧。”
他抬手抚着时未卿的后背,看着这人即使被欺负也还是往他的怀里靠, 心中柔软万分,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祁遇詹撑着肩将人扶起来抱下书案,轻声哄道:“去用午膳,膳后歇一歇就去城外放纸鸢。”
时未卿看着眼前的宽大手掌,睨了他一眼,嘴里咕哝着一句什么,将手覆了上去。
时未卿说得是一句亲昵撒娇的话,声音再小祁遇詹也听得清楚,他眼神柔和,大手张开紧紧扣住了掌心纤长的手指。
未时过些,已经准备妥当出行,马车停在林园门口,时未卿上马车时手里都捏着折叠的纸鸢不松手,就连祁遇詹要接过都被他避开了。
祁遇詹扶着时未卿的手臂,眼带挪揄,“这么宝贝,连我都不让碰。”
时未卿还记得午膳前的事,双脚踩着车凳转头,居高临下看着祁遇詹,神色倨傲,“你来求我,求我就给你。”
他身着一袭华服,通身气质贵气逼人,面容精致眉眼间是挡不住的英锐冷傲,一想到这样一朵富贵花落入他的怀里了,祁遇詹心中便无限满足,但又觉得不够。
不过十八出头的年纪,便是沉沉郁气缠身,他想让时未卿更鲜活一些,所以不管他是蛮横的还是乖顺的总喜欢逗一逗。
现在看见他终于有了一丝鲜明生动之气,祁遇詹知道他的心没白费。
他柔和了眉眼,扬头笑了笑,发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小郎想让我怎么求,也做些实质的?”
到底道行不如祁遇詹深,一句话就被破了功,时未卿还反讥,自己先红了耳朵,随即哼了一声登上了马车。
侍从护卫离得不远,祁遇詹轻笑一声没说话,只是眼睛似钩子般看着时未卿的背影,将他看得掀帘子的手都有些僵硬。
这一耽搁,等他准备进马车上刚好听见了巷口转角传来的马蹄声。
时未卿转头看向祁遇詹,对上他收回的视线,不用问便得到了回答。
“是何楼,一个人。”
时未卿放下车帘,又踩着车凳走了下来,这时何楼已经到了门前勒住缰绳翻身下来马。
何楼今早听时仁杰已于昨晚撤了士兵,而后让他再来一趟提醒明日归府,他刚骑马看着出行的情形以为少爷要离去,心里咯噔一下,马没停稳便跳了下去。
何楼顶着重新包扎的棉布上前,见礼后问道:“少爷,这是……”
时未卿扫了何楼一眼便侧过了身,看他慌张着急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淡声道:“去城外放纸鸢。”
何楼直接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脸上又新增了惊诧的异色,时未卿不看他似乎也能猜出来他的神色。
又道:“不放心就一起去。”
何楼回过神,压下眼中的复杂情绪,连忙答应了,骑马跟在了马车后面。
有他在,祁遇詹也没有了逗弄的心思,安安静静和时未卿上了马车。
马车即便再奢华也免不了颠簸,时未卿本来就不胖,近几天又瘦得身上没了几两肉,刚出了城就被颠得脸色有些发白,祁遇詹伸手将人放到怀里,这才好了一些。
“还要走好一会儿,闭眼歇歇神。”
时未卿“嗯”了一声,头枕着祁遇詹的肩膀阖上了眼睛。
两人不再说话,车内只剩下车轮滚地和车外马蹄的声音。
祁遇詹扣着掌心细嫩的手指,渐渐陷入沉思,时仁杰今日又派人来催促,急着让时未卿回府,倒是提醒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书中,凌非何到梧州上任路上那段时间里,尧州府外江水入海口处发生了一起漕粮被劫案。
边疆蛮夷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开战,而边疆缺粮就等着今年漕粮运输过去,未料漕粮竟然半路被劫。
漕粮被劫大半,漕兵伤亡众多,此案一经发生上奏朝廷,魏帝得知后震怒不止,一封密旨连夜将在外办差的暗兵台总统领调到尧州府彻查此案。
书中的主角攻封单明,便是魏帝手中暗查组织“暗兵台“总统领,起初他被时仁杰抛出的烟雾弹,即尧州府巡抚与倭贼勾结劫夺漕粮所迷惑,后来因遍寻不到漕兵一具尸首等线索生出怀疑,追寻漕粮源头将视线投到了鄂州漕府。
封单明查探方向没有错,漕粮被劫案确实和鄂州有关,确切的说,此案便是时仁杰为谋反一事所做的筹划。
谋反需要养兵,养兵需要粮,齐王和时仁杰合谋的其中之一,便是齐王出兵,时仁杰出粮,早在上半年,他便盯上了今年的漕粮。
而今年鄂州的漕粮此时正停在黄州港口,一两日便要启程,祁遇詹估计时仁杰应当是要借着巡查鄂州各地的由头,赶在漕粮北上前亲自去一趟黄州。
时仁杰离开梧州后估计是凌非何到任前不会回来,这段时间要压下时未卿的恶名,自然不能让他出现在人前,别地方困不住他的儿子,只有守卫森严的时府可以,这也是他急着将时未卿召回时府的原因。
而祁遇詹接下来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