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笔点了点最新的一页,讲道:“直接登记就行了,不用跟我说。”
秦淮没敢看她,跟蚊子叫似的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本子,登记好时间和事由,拿着出入证出了教室。
一直走到教学楼后边的那座废弃小花园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钻进树丛里,准备和吕一哲他们会合。
“我的妈呀,你可算来了!”吕一哲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迎上来,把一个帆布袋塞进他手里,道,“拿上!咱们去操场!”
秦淮还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一转头,就看见罗京和丁斯润手里也各抱着一个大袋子。他问:“这是什么?”
吕一哲非要卖关子,不肯说,神秘兮兮地道:“别问!先去操场!”
于是,这四个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从这个花坛转到那个花坛,用各种修剪过的灌木丛作为掩体,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如果没有运动会,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上上午的第三节课。人在长久地接受一种规律的生活以后,一旦脱离原有的轨道,就会觉得一切都新奇。从高三教学楼的范围出来以后,秦淮感觉阳光都明媚了,风都清凉了,天气都变好了。
“唉!看看那群高一的,真有热情,”罗京朝操场边那群挂着号码牌打打闹闹的学生抬了抬下巴,感叹道,“读书真消磨人,我记得我高一的时候也这么有活力来着。”
丁斯润听着,开口接茬儿道:“你现在也挺有活力的。”
罗京看了她一眼,撩了一把自己的马尾辫,嘟囔道:“是吗。”
“是啊,”丁斯润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作为班委带头逃课,你高一绝对干不出这么‘有活力’的事。”
闻言,罗京“诶”了声,笑道:“彼此彼此吧,小班长。”
前头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得欢快,吕一哲跟在后面,听得一个劲儿偷笑。他凑到秦淮旁边,低声问:“她们在班里也这样吗?”
秦淮方才在看路边种的树,没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听吕一哲如此问,他“啊”了一声,道:“谁们?”
“喏,”吕一哲用下巴指了指前面一高一矮打来打去的罗京和丁斯润,道,“平时没见她们这么闹啊。”
闻言,秦淮耸了耸肩,说:“我怎么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很长一段时间,秦淮不是做题就是发呆,很少注意到周围的事情。对于罗京和丁斯润的关系,他的认知还停留在高二那会儿——丁斯润可能喜欢罗京。仅此而已。
听到这个答案,吕一哲拖着调子“哦”了一声。秦淮预感他应该还有话没讲完,于是转头盯着他,等他开口。
果不其然,吕一哲一分钟都没憋到,红着脸转过来,小声问:“那——你还记不记得上学期那个Omega?”
秦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问:“什么Omega?”
“就是那个、那个……”吕一哲贼一样左右望了望,两颊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声音越来越低,“艺术节上,唱、唱情歌的Omega。”
听见这话,秦淮脚步一顿,接着跟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捂着嘴瞪大眼睛原地转着圈跳了两下。他小碎步凑上去,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吕一哲在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解释道,“他上学期不是给罗京递了情书吗!他、他们——”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秦淮“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故作高深地思考片刻,而后故意绕着弯子说道:“他们怎么样,你不知道?”
闻言,吕一哲愣在原地。很显然,秦淮这模棱两可的反问给了他太多的想象空间,大概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已经脑补出了几百种可能性了。宕机了一会儿,吕一哲才跟个重启了的老电脑一样,迟钝地问:“在、在一起了?”
秦淮抿了抿唇,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就像那种医院里专家诊室里的白大褂老头儿,翻阅完各种报告单以后,对着紧张的患者沉默地摇头。
吕一哲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他欲哭无泪地追问:“真的假的?”
见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泪流满面原地昏倒的模样,秦淮连忙道:“没有。”
“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秦淮说完,还十分严谨地补充了一句,“就目前来看。”
就目前来看,没在一起。
听到这个消息,吕一哲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松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那就好……”
“那就好?”秦淮凑近了些,问道,“什么意思?你要出击了?”
事已至此,吕一哲显然也不想再辩解什么了。他偷偷瞟了眼前面不远处正在和丁斯润讲悄悄话的罗京,坦白道:“马上就毕业了,我还是不想留遗憾。”
虽说离高中毕业还有大半年时间,但日子确实过得快,如果要用“马上”这个词来形容,也不能算作不恰当。秦淮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往下接话道:“所以呢?”
“所以——”吕一哲的脸又红起来,他小声道,“我要追她!”
“追她?”秦淮有些意外地说,“现在可是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