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的记忆,一首《北风吹》,一个音节都没弹错。
陈思雨已经收拾好了换洗衣服,使劲鼓掌:“我家轩昂真棒!”又说:“我浑身馊透了,咱必须去泡个澡,快走。”
……
爽爽儿的,透透儿的洗个澡,回来天都黑透了,俩姐弟才要造饭吃。
轩昂洗澡时还剃了个头,五官干净明亮的好看,蹲蜂窝煤炉子旁,鼓着劲儿的吹着气,突然有人从门前经过,孩子给吓的瑟缩,耳朵都竖起来了。
原身惹的那些牛皮藓目前来说还无法彻底甩脱,陈思雨看弟弟胆小的可怜,遂说:“以后他们要来,你就大大方方让他们进来,自己躲出去,不用怕,他们都是军人子弟,乍唬的厉害,但不会动手打小孩子的。”
“大小黄鱼,我妈的首饰,他们肯定会逼我上缴的。”陈轩昂语气淡淡,可说出来的话能吓死人。
而在猝不及防中,陈思雨最好奇的那个秘密,答案就那么展现在了她眼前。
轩昂的宝贝到底藏在哪里,答案在毫无征兆中出现了。
陈思雨正在炒菜,目光一瞄,吓的毛发倒竖:“你把东西放这屋了,还那么大……”一罐子!
且,就那么明晃晃的摆着。
床后面竖了个用麻布包着的,小煤气罐儿大小的大罐子,露出黑色的木头,上面还用朱笔绘着经文和卍字符,莫名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不适,后背发凉。
这玩艺儿用现在的话说,叫四旧,而在将来,却是文物。
陈思雨在将来,在太监博物馆里见过这东西。
此刻,她也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为什么毛姆找不到东西了。
老毛头是个太监,而每一个太监,都有一个装大宝贝的罐子。
它是用各种名贵木材治成的,里面装
() 着防腐化的药水,药水中泡着太监身上的另一半,那个大宝贝。
太监生时,罐子随人走,到他死时,一同下葬。
那东西于太监是命,但平常人觉得它晦气,没人会碰它。
毛姆在四处找宝,轩昂却倒掉老毛头的大宝贝,把他的大宝贝藏里面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毛头整天非打即骂,把轩昂差点欺负死,但他哪能想到,他人生最宝贵的东西,命根子早被轩昂倒掉。
他天天命一样呵护着的罐子里,就是轩昂的宝贝!
怪不得书里陈念琴都被惊呆了。
陈思雨说:“这东西原来在锅炉房,是老毛头被判刑了才扔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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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雨就说嘛,她弟弟可是大反派,咋可能被几个混混吓晕。
合着,他装晕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
真够机智的。
“赶紧挖个坑埋起来吧,这么大剌剌的放着,谁进来都要摸两把,要万一来个混蛋,说要烧四旧,上缴文物,你可就啥都没了。”她说。
轩昂嘘气:“不行,院里还有人盯着呢。”
这院里有个王大炮的朋友,名字叫韦二,就是之前王大炮借宿过的那个。
她第一晚上没回来时,他就借着跟轩昂睡觉的由头,当着轩昂的面,把这屋子里每一片砖都挖开刨了一遍。
就现在,每天早晚都盯着门房的。
哪个年代都有坏人,而坏人,就喜欢盯着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
形势所迫,陈思雨必须搬家,否则,那些东西早晚被人拿走,他们姐弟还会因为私藏四旧,把拉到街上去批的。
“先出两条大黄鱼吧,你要方便就你自己去卖,带我一起也行,然后咱们得买个房子搬家了,房子最好是能离你上班的地方近点,等九月份开学,我正好可以上空院的中学,那边中学不错。”陈轩昂咬了咬唇,说:“我听说中学里有钢琴,我想试一下,钢琴弹起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愧是有家底的人,听这口气多阔绰。
当然,买房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因为陈思雨的编制还没落实,即使落实了,等分房还得三五年,而租房,人多眼杂,更不安全。
往空院附近确实是最好的,但文工三大团,空院,粮食局的房子都是分配的,不允许卖买,那附近又没有独立的四合院,咋办。
好在有徐莉那个退路,这个可以容后再考虑。
今天陈思雨还有件事,就是必须带轩昂去趟空院,送礼!
送礼只是借口,主要还是,为自己和冷峻的‘冤假错案’划上完美的剧号。
她买了一支敦煌重音的口琴,加一枚联工牌剃须刀,礼轻人意重嘛。
为了显得礼物大一点,陈思雨专门找了
() 个铁盒子装上东西,又加上彩纸打成了包装,还系了条红丝带,就显得,又大又阔气了。
礼物,喜气洋洋!
轩昂也是嘴巴馋,陈思雨挑个剃须刀的功夫,他拿着口琴吹了起来,吹的里面满是口水,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