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文莉愣住。
她最怕人上门做什么,那就是上门借钱。
提到借钱这个词,她都本能想避开。
文莉到现在还记得十八岁那年堂姐从她这里哄去二十万,说是要自主创业,给她利息加分红,最后毛都没看到一根的事。
虽然二十万不多,就够她买两个包的,但那打碎了她的信任。
更重要的是,她后面去要钱还被堂姐和大伯母说小气。
就二十万还记着。
小气。
她们倒是大气,钱还给她啊。
她当时气狠了,都没顾及那是家宴,直接和她们怼了起来。
但人脸皮厚就是无敌的,母女两不管她说什么,死活不提还钱的事。
最后她爷爷看她气哭了,用股份做威胁才让大伯母一家把二十万还给她。
只是自那以后,她和大伯母家连表面的和气都没法维持了。
文莉把倒好的水,放桌上,没吭声。
女人见她这样,头垂得更低:“我,我会还的......”
似乎难为情,女人过了一会儿才又声若蚊蝇的说道:“我需要去趟医院。”
“我,下面被撕.裂了......”
“他又打你了?”
撕裂。
还不只是被打。
是施.暴。
文莉陡然抬头,看向女人。
她的围巾在进屋后从脸上放了下去,脸上没有像她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有淤青,只眼下有着青影。
女人很白,不正常的那种白,唇色也偏淡,看起来是有些憔悴。
“你要借多少啊?”
文莉心里复杂的很,虽然知道她和女人不熟,她婆婆和丈夫都是麻烦,但听到她这样的遭遇,她也没办法熟视无睹。
“二十,不,十五,十五就够了!”
似乎怕文莉不借,女人改口道,又保证道:
“我会还的,我肯定会还的,我已经找街道那边帮我找了份临时工的工作,等我身体好了就去上班。”
还不还的文莉是没指望,文莉没说什么,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转身离开堂屋回了屋拿钱。
家里是不缺钱票的。
江元担心她中午晚上糊弄吃饭,给抽屉里放了好几百的钱票,让她不想烧饭的时候出去吃。
文莉都没怎么花,文莉拉开抽屉,拿了两张大团结。
合上抽屉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的中药包,文莉忽然想起上回在医院见到女人的事。
女人慌慌张张从医院跑出来,撞到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她生得瘦弱,没把孕妇撞到,自己摔倒了。
被骂过后,女人慌慌张张的裹好围巾,按着肚子起了身。
文莉脑子里划过她按着肚子起身的画面,神色微凝。
那是个下意识的
动作。
可能是肚子不舒服,但也可能是别的......
离上次去医院的刚过去一个多礼拜,这几天,她也没怎么听到隔壁有吵闹。
这个钱不能这么直接借。
文莉合上抽屉,去柜子里拿了包,再回到了堂屋。
女人看到她,下意识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很快有局促的停在了原来她站着的地方。
“姐,走吧,我陪你去医院,你伤得这么重,很可能会要缝针,吊水的,没有人照顾不行。”
文莉把包挂肩上,对女人说道。
“还有,他老是打你,这样不行,人能经得住多少顿打呢,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打算,但我还是建议,你受伤这个让医生给开个证明。”
“我问过了,街道和妇联都管这事,你只要找到他们,他们总会处理的,一次不行,你找的多了,他们总会给解决......”
女人没想到文莉会提出要陪她去,她眼颤一下,脸色微微发僵,似乎是接受不了文莉的劝,她激动的道:
“你懂什么?像你这种被家里人,被男人宠着,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女人懂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想借钱就算了,在这里装什么?”
女人愤愤说完,裹好围巾就冲出了堂屋。
文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她愣了一瞬,想解释,但她想了想,也没发现自己有哪句话不对。
见女人气冲冲往外走,文莉下意识追了两步,很快又停下脚,没去追了。
很快,院子里院门发出砰的一声响。
文莉站在原地听着那声响,抿着唇,轻轻吸了口气。
就知道碰到借钱准没好事。
女人的事,多少有些影响文莉的心绪。
她在堂屋待了一会儿,喝了杯水,去重新栓好院门,再回到屋子里画画,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思绪不能集中,画出来的东西也是不满意的,文莉干脆没画了。
煤炉子里又有好几个烧红的需要换的煤。
文莉把那些烧红的煤夹去烤炉下面,又丢了些江元先前烧好的炭块进去。
就去了厨房弄面粉,打算烤一炉子曲奇,再做两炉子酥饼出来。
上周文莉和江元回去了一趟,把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