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此时已经有人染上了瘟疫, 人数还不少,豫王心里捉急,但面上倒还能稳得住。 “王爷, 属下已经查过了, 染上瘟疫的只有那一个山坡上的人。” “山坡上有多少人”豫王皱眉,其实心里已有不妙之感。 他来平城时,一路上看到无数流民,见他们都是成团成堆的出现,人数定然不会少。 果然, 属下禀道“约三千人左右, 染上的已有近千人。” 豫王眉头紧皱, 染上的人要比他想像中的少, 但他听随行过来赈灾的王太医详细讲解过,瘟疫传染的速度是很快的,只要接触过,就有感染上的风险。 他不敢赌。 不过三千人而已。 与数以万计的灾民相比, 实在不值一提。 豫王很快就下定决心吩咐下去。 谷老太没能熬过去, 昨天夜里就没了声息,谷四妮捧着一碗粥水,愣愣的坐在原地,最后碗被她摔碎了。 看着谷老大等人对她谴责的目光,谷四妮转身往外跑去, 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没人去找她。 隔天谷老头也没能熬过去, 跟着谷老太去了。 接连失去老爹老娘,谷老大和谷老二两兄弟在经过逃荒这一路上的悲惨与绝望之后,已经生不出多余的伤心来了。 看着谷老太和谷老头的尸体被人强行抬出去烧了,两人一脸的无动于衷, 反而还有些如释重负 总算不用想办法处理爹娘的身后事了。 “报应” “四柱小蓝” 谷李氏叫喊着被人掳走了的小儿子和小女儿,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她死后没两日,其他人才知道,他们这个小山坡早已成了一片死地,他们都出不去了。 山下早有人在山坡四周挖了深沟,深沟一经挖好,山坡上就断了吃食,没人再送吃食和汤药过来了。 也是这时,他们方才知道,他们或多或少都感染上了瘟疫。 在他们全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场大火,自外向内燃烧起来。 “我没染瘟疫,我没染,放我出去” “快放了我们,你们这些杀千刀的” “狗官,你们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们下地狱” “救命啊” “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求求了” “我不想死,不想死” 这一夜,嚎哭声不绝,震天憾地,凄惨无比。 也有人觉得死了好,死了就都解脱了。 “为什么,为什么”谷小红疯了,她不该藏拙的,她该早早逃离。 “不该是这样的,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有秘密,我要见王爷” 谷小红设法自救,可惜已然晚了,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而且山坡这边离豫王派来的士兵们,中间还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 没人听到她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关心。 有人不想被火烧死,便越过火线跳进了那条新挖出来的深沟里。 谷小红再不犹豫,也跟着跳了进去。 奕王及其他王爷派来捣乱赈灾的人,清音帮着拦下大半。 豫王此行赈灾顺利,可谓是大获全胜还朝。 死的人永远都不能同活人相比,活人无数,他们长着无数张嘴,对救他们出苦海的救命恩人,就要去歌颂,去赞美。 豫王经此一役,意气风发,无限风光,奕王少了处处“为他”谋划的韩先生,在永平帝面前的地位一落千丈。 本就接连失意,比不了豫王立下的功绩,现在更加被比落尘埃里去了。 奕王败象显,豫王之势,已成。 皇权之争,永无休止,只要不致生灵涂炭,祸及无辜平民,管他们怎么斗去呢。 洪水彻底退却后,田地重新肥沃起来,秋日便能得丰收。 被大水冲塌的房子,陆陆续续的又建了起来,一个个村庄复立,焕发勃勃生机。 婴啼破晓,哭声响亮,新生又开始了。 清音后来无意中曾遇见过谷小红,她的手臂略有些不甚自然,看着应是旧伤未愈,但她的精神状态却很不错。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与她年龄相当,相貌普通的年青人,两人背上都背着一个竹筐,她背上的那个明显要小一些。 两人说说笑笑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