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要低人几分。 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总是要些脸面的。 曲兰成心中气苦不已,有时真想甩袖一走了之。可是不能。 “后湖里肯定有鬼。” 曲成伯夫人目光幽幽,笃定的道“当年你祖母还在世时,打死了不少人,半夜跳湖自尽的人就有不少,可能还有一些没捞上来。” 曲兰成第一次听说这事,忙追问她“阿娘何意” 曲成伯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肯多说,“总之你别管了,趁这个机会,驱走恶鬼便是了。” 曲兰成待要再问,却见那何真人已经在开坛做法了。 后湖边上不知何时摆了个祭坛,何道人双目半阖,一手持摇铃,一手做着常人看不懂的古怪手势,口中还念念有词。 等到他将摇铃重重扣在祭桌上,拿起桌上的桃木剑挥舞起来,那架式颇有几分滑稽,但曲兰成却笑不出来。 因为后湖上面慢慢浮起了一层黑色的浓烟。 不等在场的人惊呼出声,何道人厉声喝斥道“何方妖魔鬼怪,速速伏诛” “急急如律令” 他手中桃木剑向那浓烟处一指,却不想那股黑色的浓烟竟变成了血红色。 这一幕顿时吓得在场诸人屁滚尿流。 “鬼,鬼,有鬼” “救命啊” “恶鬼索命来了” 有些反应过来的奴仆连滚带爬的往远处退去。 胆子小的人,腿都软了,瘫在原地起不来,只得拼命把自己缩成团,好似这样“恶鬼”就看不见他了。 曲成伯夫人也吓的牙齿打颤,差点软倒在地,却被曲兰成扶了一把,她立即紧紧抓住曲兰成的手不肯松开。 曲兰成的手都被曲成伯夫人抓出血来了,人却愈加清醒起来。 他是男子,又是伯府世子,看着是比旁人要镇定几分。 只有他自己心知,自己比旁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他的脚也有些动不了了。 正在不知所措时,何道人手中的桃木剑似是不听他使唤了一般,直接挣脱出他的手,向那滚滚浓烟处刺去。 何道人顿时大惊失色,他发誓这绝不是他捣的鬼 因着桃木剑的强劲后力,何道人一个不防,被桃木剑带着、踉跄着跌倒在地,形容十分狼狈,哪有半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但他到底也算“经验丰富”,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朝那处色厉内荏的喝道“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立现原形” 众人只见那桃木剑飞了出去,几乎都相信了何道人的“神通”,立在原地不再想着要逃了。 哪想到,何道人喊完这声,那桃木剑便裹着那浓烟径直又朝岸上来了。 众人没有防备,被那浓烟一罩,几乎吓得半死,更可怕的是,那股浓烟离水上岸之后,竟化作血水,淋洒下来。 就像是下了血雨一般。 “啊” “救命啊” “救命啊” 曲成伯夫人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曲兰成也没好到哪里去,正要朝何道人发作,却见何道人祭坛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往府外冲。 跟着他的两个小道士,也慌不择路的紧随其后。 这下,曲兰成也想晕过去,什么都不管了,但此时仆人们吓得嚎啕大哭大叫起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万幸的是,待何道人一走,那血雨竟慢慢停了,桃木剑“铛”的一声掉落在地。 曲兰成壮着胆子上前查看,那不过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木剑,看着并无甚特殊之处。 但他也不敢去触碰。 此时后湖上面,也如从前一般,毫无异常。 地上的血水也都不见了。 曲兰成不由觉得刚刚那一切可能都是众人的幻觉,他努力镇定心神。 令人收拾残局,以及封口事宜。 现场人数众多,但都是家仆,知道些轻重,这些人都好办,性命都握在他手中,随时可作处置。 至于那逃跑的何道人师徒三人,也必要想办法封口才是。 曲兰成兀自思索着。 可这事呀,还真就瞒不了人,曲成伯府真有鬼的传闻,旁人先前最多是信了三分,但出了找何道人上门去收鬼这一件荒唐事儿,大家就都信了八九分。 一时间,曲成伯府阖府再度轮为京中笑谈,大有愈演愈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