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上并未说明让他思过反省多久, 但谁都知道承安侯恐怕已不堪大用了。 他之前所立的奇功,在此刻已被朝臣们通通忘记了,连天子都未曾提及过半分。 裴荣正心中自是怨恨不已, 他恨那些弹劾他的御史台官员,也恨二房的人走了还给他添乱 若不是还处在风头上, 他定会派人去驱逐他们出京 这个时候他倒是不敢再动杀意,谁叫二房如今已被提到明面上来了。 此时二房一旦出事, 无论是不是他做的,最终都会算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裴荣正就烦燥的不行,连小汪氏派人来请他, 他也没理会,只躲在前院喝闷酒。 幕僚这次难得意见一致的叫他选择韬光养晦。 裴荣正听到这话,不由嗤笑出声,他不韬光养晦还能做什么 韩王那边至今没有音讯传来, 想来是已经放弃拉拢他了吧。 哼,如此了无信用,他就看他下场如何 “公子, 这个月的账本送过来了。” 兴砚,也就是林嬷嬷的儿子, 兴儿。 他现在给清音做了随从, 本来看在林嬷嬷一家尽心尽力的份上, 是要让他跟着自己读书的,哪想到这小子实在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见着书本就犯头疼,遂退而求其次,做了她的随从。 也好在他够机灵又忠心, 清音就将他往府里大管家上面培养。 只现在年岁还小,不足以服众,故先做着她身边外管事的活。 因着家里都是女眷,清音就没将她在外面的人手安排进裴宅,只令傀儡精心培训了四个会武功的侍婢进府,贴身跟在林氏和裴玉娘身边。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手,暗地里除了傀儡外,还有一批人是专门负责二人外出安全的。 她们刚刚出孝,自是不可能永远都不出门,她也不会一味将裴玉娘圈在家中,所以留了很多后手,为了两人的安危,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毕竟她本人是不可能一直跟在她们身边看着的。 她就要参加县试了,接下来还会很忙。 今天她就十四岁了,再长长说不定女性特征就会越来越明显。 哪怕她服用药物抑制发育,但可能是这具身体的基因被她之前小小改造过,生理上的发育虽然缓慢下来,但还是会有一些变化。 所以她平时见人更多的是靠易容,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姿态。 两年多过去,她无论是在家中,还是走出去,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 对于这一点,清音还是很满意的。 她示意兴砚把账本放下,见他又从怀中小心掏出一张名帖,她挑了挑眉,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 这两年她名为守孝,实际却从没闲下来过。 为了以后入仕铺路,她在各地都开起了茶馆酒肆,规模都不甚大。 普通,安静,又不惹眼,各地名头用的也不是一个,所以各地的消息她不敢说是了如执掌,至少也不会有何大的疏漏。 另外,她还在这些地方,买下了许多田庄,又另买下了不少人送去这些田庄上。 庄子不大,人分散开,并不如何突兀。都是以家仆的名义送过去的,所以手中渐多了不少人手。 从中又挑选出能干又适合的,送入各地茶馆酒肆中接触事务。 其他人就学些旁的技能事务,以便她将来要用。 总之这两年下来,她早已不差钱了,不仅不差钱,还非常有钱。 她弄这么多事,并非是想要造反什么的。 说实话,她对那个累死累活,死后也不得安宁的位子并无一丝兴趣。 她愿意为人臣入仕,却也一定要为林氏和裴玉娘留下一条安稳的后路。 为此她已令人在南方为她造船,以备将来不测之用。 她考虑的这些,最后都不能用上也没关系,以后总归会有用处。 若能用上,说明她的处境一定是很艰难了。 不过她不认为自己真会到那一步。 眼下最紧要的还是科举。 再过几日,就是县试了,县试要与同考的其他四人互结,再请廪生为五人作保,如此方准应试。 清音为省事,干脆花钱让人将她的名字挂在了附近的一家名声不错的私塾里,人不用去,束脩照交。 私塾先生还挺靠谱的,先考校了她一番,后欣然应允为她作保。 这其中固然也有银子的关系,好在清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