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六年都是这样过的。
眼下月圆之夜,亦是结伴出游的美好节日,若她拉着他一起出去,也许可以稍稍抚去他心中的伤痕,弥补夏花灯节的苦楚,让他多安慰一些。
不过黎诺惦记着傅沉欢的腿,不想让她多走,撒娇耍赖,最后成功坐了马车。
彼时,傅沉欢在马车中看黎诺一脸兴奋的向外看,忍不住心下温软:“诺诺,我们下去走走吧。”
黎诺头也没回,直接摆摆手:“不走了,街上人好多。”
傅沉欢含笑:“你不想玩些什么吗?”
“看看就行。”
“那总要吃些东西,”傅沉欢哪里忍心拘着她,“还没用晚膳就跑出来,不要饿坏了。”
这倒也是。黎诺回头看着傅沉欢,她没吃饭,他自然也没有吃。
但顾念他的腿,黎诺有点犹豫要不要自己下去买些回来。
傅沉欢洞察力敏锐异常,低笑道:“诺诺,你不要担心我的腿,这伤已经很久了,早就无碍。如今走起路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慢慢伸出手摸索她的手,“真的没事,陪我下去走走?”
黎诺心中一软,嗯了一声。主动牵过傅沉欢的手,“沉欢哥哥,那你小心些,我会扶着你的。”
她带傅沉欢去了东街,听说那里最是热闹,每年中秋时展出的各式长明灯都很有趣,男女结伴相游,大多数也都聚于此处。
“沉欢哥哥,乐乐跟我说段大夫夸我了。”
“嗯,是啊。”
“段大夫之前给你开的药,我看过,是很好的药方,用了应该会有效果的,你以前是不是都不怎么听段大夫的医嘱呀?”
“还好。”
“还好是什么,你肯定没听。这样吧,让我检查检
() 查这几日的治疗效果怎么样,那边的字——你能看清吗?”一路上,黎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血来潮指着街边一处牌匾,那里被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匾额上的字迹还算清楚。
傅沉欢认真看了,“约莫是‘太宜’二字。”
黎诺一喜,正要说话,前方街角却拐来一人与他们迎面碰上。
她当即心一沉,好心情瞬间收敛不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好好的日子碰上鬼。
傅沉欢察觉得不比她晚,略略敛容。
“难得见王爷好雅兴,”应斜寒率先打招呼,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恬淡笑容。
他目光慢慢落在黎诺身上,“诺诺,好久不见。”
黎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抹厌烦,这种烦躁,就像是好不容易放松歇下来,却冷不丁被通知要去开会的不爽——无论是从自己的经历,还是从傅沉欢的角度,她都很不待见应斜寒。
傅沉欢反手牵住她,一言不发带她避开应斜寒向前走。
在经过应斜寒时,他静静站着,动也不动,只是朗声道:“王爷何必走这么急?难道是怕纸终究包不住火?诺诺知道当年是你亲手杀了她父母兄姐么?”
黎诺顿住脚步。
她有些愣。
不是不知道应斜寒在说什么的愣,而是太明白应斜寒的心思、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合适。
因为上帝视角和单人视角的天差地别,明明该是很阴毒尖刻的、不动声色的一句挑拨,但对于她来说,对方目的与言语都太直白明确。
可这种呆愣,在傅沉欢眼中却变了味道。
他已经白了一层面色。
傅沉欢喉结上下滚动,万分艰涩开口:“诺诺,我……”
应斜寒转过身,眉宇间颇为怜悯的嘲弄:“王爷为人最为坦荡,做过的事,应当不会矢口否认吧。便是您不认,但事实就是事实,诺诺的身份容貌,但凡京城有些名头的人物不会不认得,你究竟有没有跟她说实话、有没有杀了她父母亲人,这都是板上钉钉的过往,只需稍加查证,便知我所言非虚,并非蓄意挑拨。”
“而且,”应斜寒微勾唇角,“诺诺是皇上的姐姐,皇上未登基时,他们姐弟二人亲密非常,这些年陛下以为姐姐不在人世,时时悲苦祭奠,如今她完好无损地回来,若皇上知晓,怎会不封她一个长公主之位安居皇宫?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比你的宅院更安全可靠。王爷可有胆量将诺诺带到皇上面前吗?”
“你不敢。因为诺诺一旦让皇上瞧见,让世人发现她真实身份——你踩着她尸骨上位、屠杀她全家的一切谎言都会被拆穿。”
黎诺皱起眉,不是,他胡说八道什么呢?
看他说的这样笃定,难不成……外边都是这样传她的死?
傅沉欢缓缓侧头望他,空茫的眼比之从前已有些凝聚,目光凌厉异常,彻骨的冷。
他手冰凉的仿佛没有任何温度,慢慢的向应斜寒迈出一步。
黎诺不知道
傅沉欢要做什么,忙不迭拉住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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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欢双唇微微发抖,一点一点失了血色,方才还带着浅淡笑意的人,此刻竟有些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