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点头:“确实不容易,那方子我看了,段大夫这是要杀人呐。”
黎诺忙追问:“这是什么说法?”
“其他药材虽然珍贵稀有,但以王爷的能力,应当不成问题,唯有一位龙角赭——那玩意儿,十年才能炼得出一味,现在炼定来不及,唯一现成的在觉仁寺渡厄那老秃驴手里。不过,若是管这秃驴求药,王爷起码得掉层皮。”
黎诺下意识心一提,一双清凌凌的圆眼睛盯着原乐说下去。
原乐冷笑两声:“那个秃……觉仁寺的住持法号渡厄,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反正别人都是这样说的。他呢,虽性子悲天悯人但过于古板,满口唧唧歪歪的酸话,去岁他还写了一篇‘苦厄抄’,实则就是在骂王爷手段残忍,草菅人命,杀孽太过深重致身上业障难消。”
“原本他修他的佛,心中再怎么厌恶王爷,也与王爷井水不犯河水,但眼下王爷求到他头上,那老秃驴绝不可能让他轻轻松松地得偿所愿。我看只怕见上一面都难,就算见了,呵……”
她这声冷笑包含千言万语,黎诺听得“蹭”一下爬起来,跪坐在床边:“那——既然是这样,你们怎么不拦他呢?!”
原乐一脸无辜:“拦他做什么?为什么要拦着别人做想做的事?”
黎诺竟然发现自己没有支点反驳。
“哈哈,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霍云朗拦了,拦不住哇。”原乐干笑两声,双手一摊。
黎诺一点也笑不出来,一脸不解的看了原乐两秒,“那、那人都是得道高僧了,也会像俗人一样折辱他么?”
“肯定会啊。”
黎诺直接跳下床:“那你还这么平静的坐在这里跟我讲故事?!觉仁寺在哪——你
() 现在立刻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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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乐果然支持别人做想做的事情,很干脆地向外走:“没问题,我这就让霍云朗备马车。”
……
傅沉欢在天色微亮时便已站在觉仁寺门前。
如雾般蒙蒙雨丝将为他眉眼添了几分氤氲水汽,浓密的黑发凝了点点晶莹水珠,愈发显得他苍白清冷。
他垂着眼眸,眉宇平静无波。
沉重古朴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沙弥撑着纸伞从寺门中走出。
他在傅沉欢身前几步外站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施主,住持已知晓您的来意,还请您在寺外稍候片刻。”
傅沉欢欠身还礼,“有劳。”
小沙弥略一点头,转身回去了。
朦胧烟雨中,山林间的古刹肃穆而宁静,天地间唯有雨丝沙沙作响的声音,比寂静无声更多几分苍凉。
地面的青石板潮湿冰冷,被雨水冲刷走泥土,露出灰白的底色。傅沉欢就静立在这台阶之下,眉眼没有任何情绪,甚至算得上平和。
他的沉静默然下,是锥心刺骨般的剧痛。阴雨的寒凉如同一把尖锥,在他左膝断肢处毫不留情的扎挑。
这种天气里,陈年旧伤最是难以忍受。
但他始终站的笔直,沉稳如山。
时间一点一滴推移,从清晨到傍晚,雨势始终这样绵软悠长,如同钝刀割肉般细细磨着人。
一整天的天色都阴沉灰白,只有到了此刻才显出一点点光线暗淡,天就要黑下来了。
终于,寺门被再度推开,早上那位小沙弥缓步走出,仍然双手合十躬身一礼:“施主,住持已明了您的诚意。每日酉时,他会带一众弟子在后山顶亲自敲钟,若您要见他,便请移步上山。”
傅沉欢神色不变,只是声音有些低哑:“好。”
小沙弥这次看他的目光久了些,半晌低声道:“山路陡峭,施主双眼不便,烦请跟紧。”
觉仁寺依山而建,此山乃是京郊以北的点明山,当年觉仁寺的祖师落寺在此时,便是看中此山山势坡陡,人迹罕至,是个清修之地。故而这么多年,此山保留了原始模样,并未过多进行人为改建,不仅上山之路泥泞难行,甚至有许多地方并未修缮路石,一般人爬至山顶,常觉呼吸急促,疲累不堪。
傅沉欢应声之后,便再未多说其他,一言不发跟着小沙弥缓步上山。
等到行至山顶,天色已暗。
他薄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暮钟声响,在漫天细雨中沉重而苍凉。
傅沉欢静静等着为首的僧人敲完钟,双手合抱,俯首推礼一拜:“见过渡厄大师。”
他在细雨中站了一天,身上青衫早已湿透,此刻身姿端正一揖礼,仿佛
() 一杆被淋湿的苍翠青竹,出尘风采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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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栖风念写的《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第 37 章 甘受折辱吗?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