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您所说,这位姑娘出手救了我们王爷,王爷是个恩怨分明之人,等他醒来,想必会亲自言谢二位。”
雪溪道:“此乃以保护之名,行软禁之实。”
“瑜王殿下嫌恶软禁,倒也还有囚禁。”霍云朗淡淡道。
“好了霍将军,我们这就回去。您请便。”黎诺忙道。
听了这几句,她不想让他们二人继续对峙下去了,原本雪溪在他朝为质就处处掣肘,免不了种种屈辱,再说下去,只怕吃亏。
况且,她听得明白,霍云朗对她的怀疑还在次要,最重要的是,他担心她这个懂医的人,已经完全掌握了傅沉欢的身体状况。
派兵守住雪溪府邸,这做法无可厚非,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一种暂时保护,同
时也防范了她传递消息的可能。
只是这样一来……霍云朗必然会在傅沉欢醒后向他请示,是否要杀他们二人灭口。
却不知他会怎样决断。
回到府中,黎诺仍觉有些愧对雪溪,低声道:“雪溪,你放心,如果他们要杀我们灭口,我一定有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雪溪失笑:“没关系,虽然我身份卑下,但也十分微妙。不会那么轻易的丢了性命的。”
黎诺很诚恳地道歉:“是因为我救人才给你惹来麻烦的,是我当时考虑的太少了,不应该拉着你一起。”
“话怎么能这样讲?若我不在场,你今日不知要吃多大的亏,明明是善举,最后却有可能搭上性命。这太委屈,”雪溪摇摇头,温声道,“不必自责,没事的,折腾了一晚上,你快去休息吧。”
黎诺点点头,心乱如麻的回到房间。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傅沉欢已经黑化,与曾经不同,如果他下令杀他们这两个知晓他秘密的人,她至少得想办法把雪溪保住。
出于剧情,也出于……惭愧。
总不能对一个人的亏欠还没有填补,却又亏欠了另外一个人。
黎诺叹气,缩在被子中有些迷茫。
按他们的理论,现实世界中她才是一个人,才需要真心相待别人,才有万种情感;到了书中世界,她也变成了工具之一,什么都不必当真,什么也都确实不是真的。
当初上课觉得这些话都是金科玉律,可现在回头再看,这未免有些太割裂。一个人就算将世界观界定的清晰,感情,又怎么能如此泾渭分明?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就算是做一个梦,也有光怪陆离,有白日所思,有清醒之不敢想,有心中的放不下。有人心慌惴惴,有人梦中笑醒,有人泪湿枕巾。
更何况她现在,看得见、听得到、摸得着。
黎诺盯着紧闭的门扉,暗暗下决心:这次回去,我再也不接这种难题了,什么感情任务,谁爱接接去吧。我还是干我擅长的打脸虐渣,时间短,又很爽。不存在这些爱来爱去,亏欠来亏欠去的困扰。
想的多了,她只觉喉咙有些痛,头也晕。
本来病就一直没好,今晚一来二去的折腾,黎诺觉得有些困倦,蜷缩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房间里阴冷,连做的梦都湿冷,仿佛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有种湿淋淋的潮冷粘腻。
梦中的背景影影绰绰,只有那一人清晰。
傅沉欢就站在她正前方,穿着初见时的白衣。半数头发用白玉描金冠束起,出尘风华,俊美无双。
他的眼睛清亮,盛满了深不见底的难过,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诺诺。”
他轻声唤她的名字,黎诺却踌躇着不敢答应。
他的目光,就像薄薄冰层下汪洋水流,承载着无尽的伤心涌向她。
“诺诺,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这次他的语气没有恨意,甚至没有责
备,只是单纯的在问她。
黎诺看了他一会,低头:“我不敢。”
他轻道:“那是为什么?”
他每一个问题都让黎诺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不仅他有疑问,她自己也有许多不明白的事:“那你又为什么不肯放下呢?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过去的事让它过去不好吗?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一定要活成这样?”
傅沉欢卷长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他弯起唇角,笑得无可奈何。
黎诺没见过那样的笑容。
就像把刀刮在她心上,也像一捧冰雪砸在她的额头,她看不得也说不下去,转身就走。
身后一阵手足无措的脚步声,傅沉欢拉住她的手腕。
“诺诺,别这么对我……”
黎诺心里更不是滋味,下意识的去挣脱。他身上的气息太浓烈——哀伤的,深情的,绝望的。
她想立刻从他身边逃开,只怕呆久了,自己一定会被灼伤。
“放手!”
“快放手……你抓疼我了!”
傅沉欢胸口仿佛被利剑捅穿。空空荡荡的疼,他失魂落魄松开手。
眼前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就像白雾,像雪风,轻盈而毫不留恋的离他而去。
他睁开眼睛。
感觉到双眼上方覆着黑布的阻碍,又重新慢慢闭合。
指尖空落落的,傅沉欢下意识收拢和手指,慢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