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男子的礼物有些不大好,黎诺正思考着拒绝,应斜寒又说,“诺诺,你只安心拿着便是。你母亲是我表姑母,我从小也得她许多照拂,当年她病重,还曾嘱咐我照看你的。我做兄长的不过送你个小玩意儿罢了,日后你出嫁,我还要多多添妆,难道你也不收吗?”
他微笑着将镯子给黎诺带上:“拿着吧,外表倒不是很重要,只是这镯子内含机关,必要时可做防身用。若遇到危险,只需按住这红宝石,便有毒针从这小孔射出。”
这一段话,黎诺只注意到两个字。
危险。
如果她没有提前知道剧情,那么应斜寒的所作所为不会叫人多想。但站在此刻角度来看,他这个举动,有些耐人寻味。
怎样能把她和皇上一同算计进去……这危险,
大约会发生在宫里。
“你好好戴着,不要摘下。”正想着,应斜寒又嘱咐一遍。
黎诺面上只做懵懂:“好,多谢应表哥费心,我……”
“郡主……傅将军到了。”黎诺才说一半,她的婢女忽然提醒。
黎诺回头看。傅沉欢就站在门口,看样子刚刚才到,但是她和应斜寒说的话,他应该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黎诺迅速回想了下——她很守礼,应斜寒也不出格,对话没什么问题。
“沉欢哥哥,”黎诺第一时间跑到傅沉欢身侧,“快进来,到屋里坐。”
应斜寒摇头失笑,故作伤心道:“果然,同人不同命,我怎么没有到屋里坐着说话的待遇?”
他玩笑后,对傅沉欢拱了拱手,“傅将军。”
傅沉欢颔首:“应大人。”
应斜寒笑道:“你们慢慢说话吧,我还有其他事,便先告辞了。”
他倒挺知趣的,黎诺犹豫了下,只把他送到院门口。
跑回来看,傅沉欢竟还在原地站着,一动也未动。
黎诺记挂他的腿——别人也就算了,站着坐着无所谓。他可不是别人。
“沉欢哥哥,你怎么没进去坐?快进来,坐下说话。”黎诺指尖轻挽傅沉欢臂弯,将他往屋里带。
傅沉欢手臂有些许僵硬,但还是乖乖跟她走了。
他努力让左腿穿戴的薄铁接触地面时,尽可能发出最细微的动静。
“沉欢哥哥,你来的正好,我昨日配好一副药,早上便让他们煎着,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好了,你去那边坐下,我再给你搭下脉。”
傅沉欢看过来一眼,没说话。
“沉欢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啦?”黎诺侧过头带着笑意看他,却见他垂眸,目光落在她手腕处。
这是……吃醋?黎诺又飞速回想一遍刚才对话,没问题啊……他们不熟,就是平常普通不过的表兄妹而已啊。
她不知自己回想时神色流露出些许茫然不安,傅沉欢却看得分明。心底那点莫名闷痛压下去后,又浮出几分自责来。
应斜寒站在她身侧的画面固然令他有些郁然,辞别时意气风发的脚步更让他自惭形秽,他断腿后,不欲让旁人看出自己残缺,步伐较之从前缓慢许多,再也无法走的那般潇洒。
是他的心太细了。傅沉欢黯然惭愧,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怎能倒惹了她不安。
思及此,傅沉欢柔声道:“抱歉,是我走神了。”
黎诺不想和傅沉欢生出一丝一毫的嫌隙,没让他轻易揭过去:“说什么抱歉,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是因为这个吗?”她举起手,精巧的银镯坠在她细腕上,她翘起唇角,“沉欢哥哥,你不喜欢的话,我不带就是了嘛。”
她笑着哄他,作势要摘。
“别,”傅沉欢轻轻制止她,“你喜欢就带着,不必顾及我。”他无处不纵她,怎会计较一件小小首饰。
“那怎么行?它哪有你重
要?”黎诺笑眼弯弯地凑近些,“我喜欢它做什么?你知道的,我喜欢的只有你呀。”
傅沉欢微微侧过脸,不着痕迹深呼吸,到底忍不住悄然翘起唇角。
无论多少次,他都招架不住她的直白坦率。
“我有这么重要?”傅沉欢低声问。
黎诺忙不迭点头,“嗯嗯嗯!”
他眉眼笑意加深,犹豫一下,轻声道:“我确实没有这般精巧的心思,是我不好,”他试探道出自己心意,“回去后,给你做一个更好的,你……便将它换下来,好么?”
他方才听了,毒针机关固然有杀伤力,可是若角度不对,也可能伤到自己。若他构思,必定做的比这个周全。
“当然好啊!”黎诺一下抱住傅沉欢手臂,毫不吝啬夸赞,“沉欢哥哥果然最厉害!什么都会!”
望着她娇美动人的笑颜,傅沉欢伸手修长的食指在她鼻尖轻蹭了下。
“对了,你最近睡得可好?”
“还好。”
黎诺追问:“我给你的安神药,你喝的惯吗?没有做噩梦了吗?”
傅沉欢的停顿几不可察:“……嗯。”
懂了。
毒性相冲不可逆转,大抵没用。黎诺的心慢慢沉下去。
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扬起笑脸,趁热打铁,将隐秘的心思悄然渗入话语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