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称祀,地只称祭。
而祈术又在两者之外,并非勾通天神地只获取力量。
建坛而祈,勾通的是异神!
陆缺之前还在新济善窃山,和那位黑袍修士,也就是锁龙关的另一位镇关仙师庄不清,浅谈过祈术。
无奈神虞王朝横跨年代太久,不知其几万,早期几乎没有文字记载。
参合宫藏数书所藏的典籍,只有只鳞片爪的记述,没有详细的信息。
祈术如何举行,异神又是何种身份,不得而知。
这次碧睛雪蛙腹中的金蝉投影异象,很可能就是举行祈术的场景。
陆缺怀疑所谓异神,就是前世所指的那些存在,心里不能不重视,拳头压在眉心思量了好半晌。
旁边儿。
师兄弟们都不知金蝉的出处,丰滢拿主意道:“大家都别猜了,我把金蝉的尸体带回宗门,请精研堂长老研究;万一数目众多,咱们肯定是对付不了的,还得请宗门出人到雪岭山林里清剿。”
修仙界进入兴盛初期,机缘与修行资源倍增,同时也有些古古怪怪地东西冒头。
此事必须重视。
陆缺听丰滢说要回宗,开口道:“丰师姐回宗,顺便帮我借几本关于神虞王朝的史书,越古久越好。”
“那可不太好找。”
“五十丹劵!”
丰滢点头笑道:“我尽力。”
参合宫弟子随即离开江畔。
雪岭江波涛翻涌,深秋的第一场雪依旧疏疏而落,但天地已然素白。
很安静。
金蝉坠地时在沙滩上砸出了大坑,腹甲碎裂的一片残片留在坑里,指甲盖大小,光华如金。
江畔安静后。
天地之间似有大红色的影子降临,一闪而逝。
但沙坑里的那片金蝉腹甲残片,就从泥沙中浮了起来,原地消失,转瞬出现在了一条平缓流淌的河流上方,落入水中,沉入河底。
这条河分开了一座小镇的东西,两面房屋经纬分明。
正是几万里外的锁龙镇!!
河流自是玉干河。
朱与说,这条河往后可称作银河。
………
入夜。
丰滢披戴风雪赶回青云浦营地,带回了关于金蝉的信息。
那只金蝉名为“万寿蝉”,顾名思义,就知寿命极为悠久。
最早记载万寿蝉的文献也是神虞王朝时期的典籍,而朝代更迭,到了大夏,万寿蝉似乎已在修仙界绝迹。
陆缺和褚从龙等人碰到的万寿蝉还是大夏立国以来,出现的头一只。
按神虞古籍记载。
万寿蝉蛰伏地底,每四千年一出,觅食后便会重新蛰伏于地底,如此历经轮回,寿命可达三万六千载。
与如今先天妖兽不同,万寿蝉的实力增长依赖于香火。
天赋神通只有一种,“蝉心观影”。
这门天赋能让万寿蝉把见到的神通、术法投影出来,并具备一定威力,祭坛幻象就是它把看到的祈术投影到了现实。
丰滢来到陆缺木屋,将精研堂长老的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陆缺仍有疑惑,“万寿蝉怎么会出现在碧睛雪蛙腹中?”
“精研堂长老猜测是万寿蝉想吞噬碧睛雪蛙的妖晶,又或者是碧睛雪蛙吞了,但没有死。”
“哦。”
丰滢倚靠树根雕琢的木桌站着,环臂抱胸,斤两愈发地足,“神虞王朝的史书,你别就想了,这事不是师姐不卖力,只是管理藏书楼的牛摩长老讲,咱们宗门关于神虞王朝的典籍,全是近代编撰的野史,讲得还都是神虞时期的地理、衣饰等,不具备什么参考价值。”
丰滢好奇腹内空空的陆缺为什么对神虞古史有兴趣,又追问了句,“师弟怎么忽然想学古史?”
“想了解一下祈术的由来。”
“牛摩长老倒是跟我讲了这点。”
“他怎么说?”
丰滢笑吟吟地向陆缺摊开仙掌,露出财迷模样。
可薅羊毛哪儿有逮住一个人薅的。
陆缺把丰滢的手掌拍了回去,“按说讹诈了地灵浆,丰师姐良心还没丧尽,就应该自觉地给我当牛做马几年,现在怎么还好意思伸手讨丹劵。”
“这不是巨债压身,恰好师弟又富裕。”
“都什么歪理?牛摩长老怎么说的?”
“据说神虞王朝的先贤曾编撰一套《鬼木天书》,包罗万象,记载了当时神虞时期的种种异象,也包括祈术。”
陆缺存疑道:“真的假的?”
“牛摩长老那暴躁脾气,说假话比说真话更难。”
“《鬼木天书》现在在哪儿?”
“修仙界里面有两种说法,一是说《鬼木天书》涉及迷辛太多,足够颠覆修行界,在人妖两族大战时候已经悉数焚毁;二是说九溪学宫的太上长老、兼任钦天监主事的余尽春余老前辈,手里还有世上仅存的最后一套《鬼木天书》。”
余尽春……
陆缺想起锁龙镇上的老木匠,轻声唏嘘了一声。
不过老木匠是余尽春,余尽春不是老木匠。
丰滢没管心神恍惚的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