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片打在脸颊,力道很重,就像是一粒质地紧实的冰雹。
陆缺把灵力催升到逼近极限的程度。
气血随之奔涌,从脑门到侧脸浸出一层细密汗珠,头顶上蒸起白汽。
铮!
孟拾鱼的长刀颤鸣着劈了过来,近身相搏,纯粹而沉重的灵力压迫。
刀身相撞,两人的手肘也狠狠地撞到一块儿。
或许是因流血之故,戮战武体优势的给激发了出来,陆缺竟感觉面容娇滴滴的孟拾鱼手肘硬如金铁,体魄之强,似乎都与自己相当!
几十息灵力的对拼,两柄刀颤动的越发剧烈。
青色与灰黑色相互黏连。
下一瞬又干净利落地分开,各自退开几丈距离。
陆缺重新握紧断夜,直至清晰地感觉到刀柄上粗糙质感,身形骤然弹射而出,如一道黑色的箭撕裂了雪幕。
这场切磋总是关乎了点宗门颜面,能占上风就得占上风。
打宁大哥的脸还在次要……
孟拾鱼也没有慢了半步,那一袭红衣迅速挪移,宛若映成红色的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迎面抢攻。
两道身影交错。
纷纷扬扬的雪花被定格半空,随之灵力的陡然扩散,涨成了一个由雪花构成的巨大圆球。
只是很快雪花圆球的每一片,都被搅碎成细腻无比的冰晶。
然后成了滂沱大雾。
当雾气如帘幕般缓缓落下来,两人的最后一回合也已经结束。
锐利的长刀锋芒带着蚀骨阴凉,压在陆缺脖颈上不足半寸的距离,并且已经斩断了几根发丝。
不过断夜的刀尖也点在了孟拾鱼胸口衣襟。
旗鼓相当。
当然。
陆某人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他害怕孟拾鱼收不到刀,虚握的左手里还酝酿起了乾坤化气壶的黑色旋涡……若非长刀斩过来时灵力呈消退之势,不具备威胁,他大有可能含泪炼化孟姑娘。
“好久没打这么过瘾了。”孟拾鱼满脸尽兴之色,把长刀撤回去。
陆缺不动声色把左手背到身后,同时发散气机,使黑色旋涡消失于无声。
“再多打两招我就得输。”
“装什么呀?咱俩要想分出胜负起码得三十招以后,你真是挺牛的,也就是仙武招式有点太简朴。”
“还没学太多。”
孟拾鱼把长刀收回咫尺空间,身体随之放松,很快到恢复不太聪明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道:“以后有机会再打。宁师弟,我刚才是不是还挺猛?”
宁归竖起拇指,“巾帼不让须眉。”
………
切磋结束以后,六人按之前所说到了召义郡郡城。
郡城规模比召康大了好几倍,虽然天寒地冻,街面也有牵着骡马的商贩往来。
青楼也依然开张。
莺莺燕燕的姑娘还在门口招揽顾客,竟然都只穿着很单薄显身材的衣裙,职业素养之高令人钦佩。
六人打青楼经过时候,宁经魁习惯性地往里面瞄了瞄。
他的气质也很符合风月之地,长得又俊美,青楼姑娘立马贴了上来,胸前颤巍巍往其身上挤。
“公子好久没来了。”
“今儿听曲儿还是对诗?”
“楼里上了好酒。”
“……”
这些话都是风月场的客套话,可偏偏有位姑娘误打误撞喊了声宁公子。
孟拾鱼顿时瞪圆了眼睛。
陆缺嘴角微微抽动,临州和宁归的家乡青州相隔一万五千里,他之前还来这里快乐过吗?鞭长莫及这词儿放他身上失效了。
“宁大哥的风流竟然播撒到大夏附属的十四州了。”
孟拾鱼脸上阴雨密布,“宁归——”
宁归慌忙从青楼姑娘的包围中撤出来,满脸无辜道:“我说那姑娘认错了,不知道各位信吗?”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孟拾鱼不信,揪着宁归耳朵,三步并两步地把他拽出风月之地的范围。
陆缺笑呵呵道:“孟姑娘,宁大哥可是个硬骨头,就算你揍他,他也是改不了这点的。”
“小陆,你——”
砰!
宁归腹部受击,整个人弓着腰弹了起来,脸上都疼出来汗。
孟拾鱼恶狠狠道:“改不了是不是?”
“我从拜入九溪学宫以后,根本就没再去过。”
“我和宁大哥学习了不少知识,最清楚他说话的内涵,他这意思是在说如今才刚拜入九溪学宫不久,得装一装清高,等往后混熟了再去青楼找姑娘不迟,他和我说这个就叫做隐忍。”陆缺实时给孟拾鱼翻译着宁归的话。
“隐忍就用这种事是不是?”
“和青楼姑娘诗词唱和是读书人最风雅的事,宁大哥为此可以抛家舍业,当然也愿意隐忍几年。”
“陆缺,你能不能闭嘴!”
突然见到了宁归,陆缺很开心,一向不怎么爱多说话的他也贫嘴了起来。
孟拾鱼暴揍了宁归几拳,也害怕揍出毛病,收了手,满眼冰霜地瞪着他道:“回到九溪学宫我就天天看着你修行,不到破境筑基绝不让出来。”
小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