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余尽春说完话,撑伞回去,悬浮在空中的雨点霎时抖落。
天地之间,再次垂下茫茫雨帘。
苏萱立在原地思量余尽春话里的玄机,等反应过来,已被淋得浑身湿透。
不过身份本是妖,习性贴近自然,更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不介意淋雨,穿行雨幕,返回了界山。
经过那间放黑罐子的石室。
苏萱蓦然一笑,施施然走了进去。
石室里。
陆缺倚床而坐,手握《黄庭记略》,正看得津津有味。
手边儿放了一张啃了半拉的杂粮饼,时不时拿起来啃一口,嘴角粘着几粒饼屑。
由于到了炼气三层,气质大变,有了几分飘然出尘的气象,太过惹人注目,他这几天还不洗脸,不换干净衣服,故意弄得蓬头垢面,形如乞丐。
他早已经听见苏萱的脚步声,等其进来后,抬头看了一眼,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这狐妖淋得浑身湿透。
青色衣裙裹着娇躯,尽显惹人遐思的身材曲线。
脖颈肌肤纤白如玉,往下山岳巍峨。
纤腰如束,便是腰肢以下又有煞是饱满丰腴的腰-臀曲线。
该瘦则瘦,该肥则肥。
一切恰到好处。
那双在裙纱下若隐若现的腿更是又直又长,不失圆润。
陆缺很失礼地打量了一番,慌忙移开眼睛,脸上已经红热,非常尴尬地低下头,从石床上坐了起来,溜着墙壁往外走。
真要命!
这倾国美色,怕是比古怪的虎妖还要厉害百倍。
陆缺兀自心跳剧烈,很难压制的住。
看着少年的窘迫羞愧的模样,苏萱笑了笑,单手按住石室门框,阻拦去路。
“你是过街老鼠吗,见人就跑。”
陆缺支吾道:“没有……我只是读书读烦了,想出去透透气,然后炼气。”
苏萱瞄了一眼陆缺脏兮兮的脸,大抵是猜到少年心里的小九九,故意把娇躯往前挪了挪,与陆缺仅剩一寸不到的距离,妖媚地揶揄道:“脸儿红什么?”
男女之事,陆缺涉及不多,哪儿好意思回应?
苏萱越发得寸进尺,纤指在陆缺额头轻敲了一下。
“我衣服都被淋透了,想在这儿换换,你帮我在门口守着。”
陆缺抬眼看她,分明看到她一脸的调戏之色。
陆缺嘴角撇了撇道:“这儿距离青丘狐坟不过十里。”
“青丘狐坟在哪儿,我不比你清楚?只不过那是我狐族圣地,我岂能狼狈回去,惹得祖先英灵不悦。”
“哼!”
“我要脱衣服了。”
说着,苏萱就开始解衣领的扣子。
陆缺没好气地转过身,站在石室门口,门神一般杵着不动。
他正值血气方刚,倒也不至于对苏萱那身大好春光美景毫无兴趣。
只不过这狐妖做事想一出是一出,全凭喜好来,看一眼,说不定真就掉一块肉,让他赔呢。
所以得经得住诱惑。
这也是修行啊。
须臾后,一声轻盈的衣裙落地声响起。
陆缺咬了一牙,脸色紧绷,这混蛋居然真脱!
为了调戏他,下这么大血本,至于吗?
他实在忍不住道:“今儿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了,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苏萱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问题不大!不过呢,我这般模样,往后嫁人肯定也是嫁妖族的厉害妖君、或者人族的卓绝修士,他们知道了这事,应该不会怪我,只会把怒气往你身上撒……还有那些仰慕我的人,也会找你算账,据我所知,男人的醋性通常比女子更大。”
“你天天装出木讷老实的模样,想要低调行事,我偏偏给你往后的路途上树立些敌人。”
“这不也很有趣吗?”
陆缺无语道:“你有病!”
“哎,你别转过来,我身上也有些湿,得擦一擦。”
“这也说?你就不知道害臊!”
“我是狐妖。”
“你已经渡劫化形了,与人无异,《黄庭记略》里写的也有,说是妖经渡劫化形以后,脏腑经络都被会劫雷改造,除了更为强韧以外,和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研究的还挺细……”
一人一妖,扯了几句。
而以苏萱的道行,换件衣服又有何难?
其实在陆缺转身的刹那,她娇躯一旋,已经褪掉那件湿了的青衣衣裙,换上干净衣服。
春光虽好,几乎并未显露。
后面几句直露且似乎包涵深意的话,无非就是逞口舌之快,调戏陆缺罢了。
她苏萱才渡劫化形十几年,就见过那么一两个人,压根儿也不是风月老手。
见陆缺羞涩得不肯再轻易开口,她笑吟吟地走到了陆缺背后,猛拍了一下陆缺肩膀,“我好了,你偷看了吗?”
“我敢吗!”
“偷看了也没关系,我也就挖你两只眼睛,看我一眼,被挖两只眼睛,这笔买卖挺划算的。”
陆缺不吭声。
苏萱瞥了一眼地上的竹筐,“你好几天都没来